人生短暂,光阴易逝,纵使修真之人几百年寿命,眼观日起日又落,心中犹叹。
天文壁下的林榆,周身汗水如雨,衣袍浸润,发丝凌乱搭在额前耳边,他仰面倒地,重重喘息,望着星空中那轮美月,叹了口气,心里念道:十日已过,我便再没下过山去,这七式剑诀当真怪异,剑剑式式之间都散发着一股刹气。
当初想着要问问大师兄和二师兄,却是一练起剑来就给忘记了,看了看安静躺在身旁的,一柄崭新的利刃,心中却说不出的一阵酸涩,这不过只是剑堂锻炉里一柄平淡无奇的剑,也没有任何意义,握在手中,感觉很陌生。
“就是明日了……”林榆喃喃念道,便随手脱去了身上的衣物,跳进了冰冷的湖水中,要将十日以来淤积的污秽都洗干净。
身子浸泡在凛冽的湖水中,月光下水声轻响,他的身子又变得光洁干净了,倦意也不禁袭上来,林榆光着身子方踏出湖水,抬头竟见翠竹林旁有一红影随着竹叶在微风中摇曳,他一时愣在原地,耳畔轰鸣,不知如何动作。
秋冷冷右手背在身后,方拨开竹林跑出来,就见到林榆光溜溜地钻出湖面,一股火焰瞬间燎烧了她全身,她的脸仿佛能够滴血一般的红,眼睛左右上下不知看向何处,慌张地“啊”了几声,将头偏向一边去了。
林榆眉头紧皱,闪身抱起自己的衣物,迅速穿好,看着那不知所措的少女,一声厉喝:“你究竟想做什么!”
少女被他这么一喝,浑身一颤,转头见他已穿好衣服,当下也气不可捺,说道:“谁知道你在洗澡!”
林榆朝她逼近了几步,面色阴沉如同供堂内的神尊一般,她竟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往后退,但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又不得不站住脚跟。
林榆低沉声气说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不,应该说你们留香门究竟想要做什么,当初你们上山时我就起了疑心,不知你们心中怀着什么鬼胎。”
秋冷冷气得恨恨咬牙,攥紧小拳头,驳道:“什么鬼胎,你这人怎么如此阴暗……”
林榆冷哼了一声,喝道:“阴暗?我问你,是谁突然袭击我的?”
秋冷冷一怔,面露尴尬神色,望着一旁随风轻动的翠竹,耳边不时传来鱼儿跃出湖面又落回的悦耳声响,她底气不足地说道:“我、我说了,只是对你的身手有些感兴趣。”
林榆双手叉在身前,冷笑道:“随意使性和别人动手,这就是留香门教出来的好弟子。”
秋冷冷眼神一寒,柳眉一挑,冷然道:“哼,留香门不过……”
话至一半,她却又收住了声,轻咳了两嗓,说道:“我既和你道歉了,为何你还如此凶我?”
林榆冷笑道:“我将你那短笛折断,再说我是一时兴起才与你动手,求你原谅,你肯不肯?”
此话如同一只大棉花,塞住了秋冷冷的喉咙,她一时无法言语,凉风从身后竹林吹来,吹的她右手微凉,忽然才想起她背后右手中握着的东西,开口说道:“我听你那两个师兄说了,断掉的那柄剑虽没什么出奇的,却是你师父送你的,如此珍贵,你怨我倒也在理。”
听得少女忽然话锋转和,林榆僵硬严肃的脸也松动了一些,他朝那少女望了一眼,见她从背后伸出手来,向自己摊开手掌,手心中安静地躺着一枚灰底黑字的符纸,皱巴巴的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
林榆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听林榆问话,秋冷冷冰冷的面貌忽然染上一层有些得意的意味,她昂起精致的下巴,说道:“这是我姐姐给我的,应当可以修复宝剑……”
林榆一喜,不顾两人先前隔阂,快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细柳般的胳膊,疾声问道:“当真?”
秋冷冷见林榆如此高兴,便朝他瞥了一眼,一眼却望进了他如满星夜空的深邃眸子里,竟有些出神了。
林榆当下眉头又是一皱,疑声道:“不对,你说的应当可以修复宝剑是什么意思?”
秋冷冷回过神来,面颊微红,一把挣开他的手,说道:“就是应当的意思,我没用过这枚符,所以不敢断言。”
林榆的神色又黯淡下来,如同冰塑一般。
秋冷冷见此心里一紧,说道:“总要试一试,指不定真修好了你的爱剑呢……”
念此,林榆也觉是这个理,急忙跑到天文壁下,跑回来时手中多了两截断刃。
秋冷冷示意他将断剑搁在地上,林榆照她所说,放在了湖边不远的光滑石面上,石面上有许多水滴,在月光下显得晶莹透亮。
她回过神朝林榆使了个眼色,林榆明白意思,立刻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了那光滑的石面之外,靠着一处嶙峋的半人高的怪石,静静看着。
秋冷冷蹲下身,将断刃断口处接在一起,然后两指夹住符纸,闭上眼睛,蹙眉嘴里轻念。
忽然,天地间元气似凝,林榆望着前方不远的那幽静的湖水,不知怎的,他觉得那湖水像是失去了生命,死去一般,然而他的呼吸吐纳间竟觉得胸口奇闷无比,赶忙张嘴狠吸一口气,竟没有任何空气过鼻,林榆慌张地又吸了一口气,却依旧什么都没有吸进肺叶里。
他觉自己脑袋忽然涨的欲要炸裂开来,眼睛肿痛难睁,眼前景物模糊不清起来,那少女的背影竟分出无数幻影来,不停晃动。一股恶心的感觉袭上心头,他更想喘气,却无气可喘,舌根一苦,他哇地一口吐出苦水儿来。
他手脚无力,艰难地撑着石头,费力地抬眼看向那仍默默轻念地少女,只见她手中符纸上的黑字,如同方落宣纸的浓墨,忽然漾开了来,将整张符纸都染成了黑色。
那黑色的符文如同水波一般,凭空扭动,然后一只漆黑似雾的触手从那张符文上惊悚地探了出来,如同毒蛇的信子一般在空中不停摸索向前,越探越多。
那只触手顺着冰冷的石面,缓缓爬上了断剑,碰到剑刃的那一刹那,竟如同毒蛇缠卷猎物一般,激烈地将断剑包裹住,一团黑烟之下,只能听见清脆咔咔作响声,林榆额上青筋满布,再也无法屏息而视,当即身子一弓,吐出一大口鲜血。
秋冷冷听见声响,回头望来,看见林榆面露骇人之色,口吐鲜血,眼神迷离,当即心中一紧,见身前断剑之上黑雾已散,手中的符纸砰地一声,被一团漆黑地火焰焚烧殆尽了,她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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