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才在林陌家住了几天,虽然有才玩得很欢快,但却把林陌累个半死。林陌想,自己只是偶尔带一下有才都觉得很累,更何况,灵芝、花枝常年照顾有才,便决定以后有空了,就去接有才过来住几天。
这日,李大萧去王家地里帮忙了,林陌趁着有太阳,便抱着衣服去河边洗。来到河边,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妇女聚在一起边洗衣服,边说笑。看到林陌来了,顿了顿,有些抬头朝林陌笑了笑。林陌由于不经常出来走动,有时候连衣服都是直接在院子里洗的,所以和这些人并不熟,但也往往都回以温和的笑容。然后就找了个较为舒服的位置开始洗衣服了。
在林陌选的位置附近,就坐着那个朱大娘的大女儿,嫁到了李家附近。林陌和她并不熟稔,只知道朱大娘都叫她大丫。后来相处久了,林陌才知道大丫是一个性格相当温和,甚至有些懦弱的人。林陌真吃惊,朱大娘那样的泼皮还能生出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儿。但当后来妙惠生了两个性格相异的孩子之后,林陌就明白了,孩子的性格、行为习惯要么和父母相近,要么就和父母完全相反。就如曾经听过的一个故事,有一个男人是个酒鬼,他有两个儿子,这两个儿子长大后,一个是酒鬼,一个则滴酒不沾。
这直接导致林陌怀孕的时候一直忐忑不安,把自己和李大萧的优缺点都列了出来,生怕孩子以后继承了他们俩的全部缺点,当然这是后话。
林陌在那里边洗着衣服,便津津有味地听着村里的妇女讲八卦,同时内心又痛心于自己妇女气质的养成。
突然林陌听到有人说,瞧,那女人又来了。林陌抬起头,看到了不远处走来了一个娇小玲珑的女人,手里抱着一个装满衣服的木盆。林陌疑惑地问坐在旁边的大丫:“这是谁啊?”大丫回答说:“刚搬到村里不久的,住在靠山那边的小房子里,那房子还是租的。”“一个人住吗?”“不是,应该是和她相公。”
等走近看,林陌才发现那个女人真的是非常漂亮,杏目明仁,眼睛好像会说话似的。微施粉泽,脸色嫩粉,好像婴儿的皮肤。林陌在这个村子里已经算得上是漂亮的,但是在这个女人面前最多只能算是面容秀丽,赤裸裸的自卑啊。难怪大家都会注意到这个女人。
林陌情不自禁地说:“真漂亮啊!”大丫也附和道:“是很漂亮,就像画贴里走出来的美人似的。”
“狐狸精,不就是长得漂亮一点儿吗?就勾搭男人,我家男人看到她,眼睛都直了。”有人不屑地说着,当然语气里夹杂着羡慕嫉妒恨,还有无穷无尽的蔑视。
林陌相当唾弃这种女人,心里哀叹“女人何苦为难女人”。那个女人挑了个稍微远离这群人的位置,离林陌的位置就一小段距离。
人群里的议论声渐渐低了下去,仔细听还有人在那里讨论。林陌不慌不忙地坐在那里洗着衣服。过了一段时间,有许多人洗好了衣服,成群结队地回去了。等林陌洗完衣服的时候,那女人还在,大丫也还在。林陌洗衣服的速度并不慢,不一会儿,也收拾起东西回去了。大丫叫住林陌说:“我和你一起走吧,反正同一个方向。”林陌点头答应了,抱着木盆,站着等大丫收拾好。
两人家相去不远,路上大丫对林陌说:“柳姐儿,以后多去我家坐坐吧,咱们原本就是邻居,出嫁之后住的也近,该多走走。”林陌忙说:“好,我一个人在家也无聊,就是我平时都不走动,所以跟大家都不熟。”
两人边走边聊倒也愉快,很快就到大丫家了。两人告别后,林陌便一个人慢慢走回去了。回家把衣服晾起来了。晾衣服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院子外面一声惊叫声。林陌立刻放下手里的衣服,跑出去。
只见刚刚看到的那个女人倒在地上,木盆也翻倒在地,衣服也全掉到地上。林陌上前询问怎么了,女人没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地上。林陌估计有人把这些东西随便扔在门口,这才绊倒了她。可是这是在自家门口,所以林陌感觉虽然不是自己扔的,可是自己还是要负很大的责任的。便把女子扶进了院里,然后出门把木盆和衣服拾起来。
林陌抱歉地跟她说:“真不好意思,门口的东西我都没注意什么时候有的,你先坐着休息。这个木盆坏了,也不能使了,我去拿一个给你,我家相公就是做木活的,家里还有没用过的木盆。”说完林陌便把那个坏的木盆并那些衣服放到了平日自己常洗衣服的地方,转身进屋后一个放杂货的小棚子里找木盆。粗心的林陌并没有注意到女子的表情、动作。
林陌用清水稍微地清洗了衣服,接着把衣服放到新木盆里,把旧木盆扔到了角落里。林陌把木盆放到桌上,告诉那女子已经收拾好了。那女子感激地看着林陌一样,然后用手比划了起来。林陌这下才明白,原来这女子是个哑女。
林陌问:“你哪里受伤了吗?”
女子笑着摇了摇头,又比划着手,试图告诉林陌什么,可是林陌完全不明白。女子走的时候,林陌送她出门。看着女子的身影,林陌才发现她走得很慢,而且似乎隐忍着什么。如果林陌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刚刚她摔倒的时候碰到脚了。
林陌脑子里突然想起刚刚那些人的话,这个女子和她丈夫住在靠近山里的小屋子里,那小屋子应该就是林陌平时送吃食上山找李大萧经过的那个破旧的小屋吧。照这么看,这两人在这里无地无房,怎么生存啊。林陌不知道自己的同情心怎么泛滥了,果断地转头回屋拿了些鸡蛋,追上那个女子。那个女子看到林陌,很吃惊。林陌把手里的鸡蛋放在她的木盆上说:“这些鸡蛋送给你,以后走路小心些吧。有事情可以来找我。”
女子眼眶微红,点了点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林陌笑了笑转身就走了。心里想从古至今这个世界都是柔弱女子的天下啊。难怪那些女人担心自己的老公的魂儿会被这个女人勾走。
林陌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危机意识,心里隐隐不安,李大萧会不会看到这女人也丢了魂一样啊。不一会儿,又自顾自地说,怎么可能,李大萧那么老实。可是心里的另一个想法又冒了出来:不叫的狗咬人。
等林陌大家的时候,才意识到差不多该做饭了,又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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