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脾气是见长了。”木剑客幽幽道。
余夫人立起眼睛:“你摸着良心说!我脾气是以前大还是现在大?”
手杵在腰上,那股子野性,野性里又带着妩媚,还似当年少女模样。
曹远智承认道:“你脾气是比以前还缓一些了,”顿一顿,“是架子大了。”
亲随婢子已然听不过去了,正要挺身而出说句公道话儿。余夫人止了道:“倒茶去。”
亲随婢子气鼓鼓瞪曹远智一眼,倒茶去。
余夫人方缓缓道:“几年不见,大哥原来是特为责备妹子来了。”
一言才出,眼圈已红。
曹远智顿时无话,心中也百感交集,想拍拍余夫人的肩。终还是缩回手去。余夫人睃了他一眼,问:“怪道她们认不出你。你的剑呢。”
曹远智示意周遭花木:“它们都是木头。”
他之成名,就是靠一柄木剑,剑法奇异,从不跟人拼锋刃,只靠粘、转、拆诸字诀,引人露出破绽,劈入杀敌,又有人送他浑号“庖丁”。说他能避敌肯綮。也在抨击他过于辣手,一旦得手,必叫对方“如泥委地”,再不懂什么叫点到即止的。如今都剑都弃了。随意取木枝皆可,看来功夫又递一层,已臻化境,余夫人自是替他欢喜,又疑道:“而今怎么又肯蓄起胡子来?”
曹远智脸上有一道伤,正在嘴角,令他不笑时都有种冷笑的神情。因是一位高手给他留下的,末了也没能取他性命去,他深以此疤为傲,再不遮掩的。沉寂多年,竟蓄起须来,叫人怎么想得到?
他变化这么多,余夫人只是迟疑一下,就能认出他,实在够意思了。
曹远智自己想想,也觉说话里酸味太浓,有伤余夫人,不说这蓄须的事,单解释:“我听说京里出事,怕你……”实在不善于表达自己的关心,说出半句,又尴尬的顿住。
余夫人已知他是特意赶来探她,心底一阵暖流。其实他比她也就大十多岁,当年对她颇为倾心,谨慎的藏着,她还是看出来了,不是不感动的,最后还是选择了余秋山。朝廷名将、丹心正气、武艺非凡、相貌堂堂,谁能说她的选择不对?
只是到今日,她身心受创,再见曹远智竟未老先衰成一副小老头的模样,难免唏嘘。
并不是说她会再选择他。做到这样反转就荒谬了。婚姻又不是赌博,你早知道叫六点会赔一两金子,就改叫一点,好赢两钱银子。
她款语道:“多承大哥厚谊。”
曹远智点头:“你们既无事,那我,我就走了。哦,”伸手进怀里掏了个东西,“给你儿子结婚的贺礼。”
他其实早就备好了,昨晚就想送来,远远看着余府灯火,总是不敢,一咬牙,扭身走了,走出老远,听说京中生变,初时也未多想,及至听说余府也受冲击,大吃一惊,又折回来,折回来之后,听说倒也没大事,也不过是婆母新媳一门双秀令人称敬,他想也没他凑热闹的余地了,又想走,走着走着,仍不甘心,终折回来,想着是要大方一点,叫着她、嘲嘲她,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及至把礼物掏出怀,却还忍不住耳红心跳的羞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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