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尽情阻拦。棠氏要有什么坏话,四皇子听了,总归不好。张惠妃要有什么证据交到棠氏手里,就更糟了!当年皇后也未想到四皇子会如此出息。故未做绝,谁知多年后,皇后一直没能生养,四皇子要真成了皇帝,皇后荣华富贵全仗他,岂容出一点岔子。就令棠氏“病卒”了,这次做得是真干净,连云诗都未能留下物证。
张惠妃听说棠氏病卒,自然猜到是皇后干的,惊悸于皇后的辣手,倒真的偏向于姜贵妃。皇后一不做二不休,促成了张惠妃的“病卒”,之后更喜出望外迎来了姜贵妃“病卒”,以为心病全铲除了。
“可我们府里。那玉坠丢失过。”云华上气不接下气,“到底是谁干的?”
“明珠盗出去的。”谢小横流畅答道,并且为了云华的问题而奇怪起来。
明珠盗这个,云华不是早知道了吗?
“谁。指使明珠呢?”云华一字字问。
他们原来说,怀疑张家……可是张惠妃根本不知情,那是谁干的呢!
谢小横没有直接回答,只叹息道:“这怕是阴差阳错了。”
谁的阴差、怎样阳错!?
“我们以为是张惠妃发现云诗送东西出宫,不知这是什么东西,先找人偷来看看再说。”谢小横道,“云诗的使者吓坏了,于是我们仓促间先杀了明珠。”
云华别过脸去。
“谁知是云柯贪金子,害了明珠。”谢小横道。
“爷爷你……知道啊。”云华轻声道
“嗯,我仔仔细细的查了,包括玉坠送回来的方式。”
云华记得,那玉坠是莫名其妙出现在二太太桌上。
“柯儿想要钱,却发现拿了不该拿的东西,用糖果作代价,换得岭儿溜去替他放袋子,”谢小横道,“我找到岭儿,她不敢瞒,应承了。”
那时大家聚在二太太那儿做功课,岭儿出去一下、又回来,果然谁都不会注意、谁都不会查问!
原来前因后果如此。云华到现在才算水落石出。
“只有一件事我仍然奇怪。”谢小横道。
“什么?”
“当时柯儿手里,已经有不少钱,何必非问明珠要金子?”
“也许……因为设赌局,一时周转不过来?”
“很可能。但是我查不到他的帐簿了。”谢小横摇摇头,老脸上皱纹又聚拢了一些。
除了忧愁之外,笑其实也会聚起皱纹。
云华发现,谢小横此刻是在笑。
他的孙辈,如此背叛他,他居然在笑!
只有非常聪明有出息的年轻人,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玩花样。孙辈们一个个都如此有出息,他怎能不开心!
谢小横的心态,跟常人,确实有差距。他认为这才是正确的心态。
乱世中,不循常理出牌、敢作敢为的儿孙,比规规矩矩泥步自封的乖孩子更能带来好处!谢小横是这样认为的。
谢小横并且认为这个世界是乱世,或者说即将变成乱世。
因为有一个女子这样向他预言过。
他一生中遇见最让他折服的女子。她已经死了。
为了她的死,他甚至不介意把这个世界变成乱世。
云华见到谢小横的眼睛中,闪过一点可怕的光。
流泉一样活泼、阳光一样愉快、却又冰一样冷、像冰裂掉一样脆的光。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于是她的双手也变冷了。
“我会,有机会再见到柯哥哥吧。”她鼓起勇气问。
“哦,”谢小横目光转向她,又变成慈祥而睿智的爷爷,“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爷爷会想问问他帐簿的事,”云华道,“爷爷想的事,一定能做到的。”
谢小横蓦然笑。大笑。笑声停止后,他道:“你现在去与七王爷谈谈吧。他现在大概已经知道玉坠的事了。”
云华答应着。谢小横又道:“你有一个青玉掠子?”
云华犹豫道:“哪一个?”
“你遗失在水边的那个。”谢小横道。
那次遇上了云剑和蝶笑花……云华难得慌乱。她不希望谢小横谈下去,不希望谢小横连那夜的事也全部知道,而且把它都当一件阴谋、抑或说策略,进行冷静可怕的分析。
幸好谢小横只是道:“戴上它去。”
云华松口气,应道:“是!”又问,“为什么呢?”
像出征的士兵,既然被指定带一件武器去,总要知道它的用途。
“把它换成赝品的那个人,正是咬住我们玉坠的那个人。”谢小横道。
云华便戴了青玉掠子在鬓边。这掠子已经着乐韵她们带来了京城。来京时,几个丫头几乎把云华的所有衣饰都包了来。所谓几乎,毕竟不能所有。这枚青玉掠子,却是老太太身边封嫂来帮忙时,特意放进饰盒的。现在想想,自然是奉了命,知这首饰连着重要干系,且带来备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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