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说!”急着跳到谢小横身边。
所谓悄悄话,当然就是咬耳朵。耳朵之外的别人,当然就听不到这话了。所以说在别人面前咬耳朵,摆明了把别人排斥在外头,是很不礼貌的。可是裳儿这么可爱、这么光明磊落的要求说悄悄话,蝶笑花自己嘴里还咬着裳儿捂的温暖小栗子,又怎么气得起来呢?
裳儿已经咬到了谢小横耳朵边:“爷爷。那银子丢失的秘密,是不是被大哥找出来了?”
到底哪里露出了线索。居然被她一口就猜中!谢小横只好承认,云剑已告全功。
然后,裳儿是不是要急着问,贼子到底是怎么偷的?呵不!等到蝶笑花上完这堂课,再问细节也来得及。现在裳儿已经满足了少女心中最大的好奇,甜甜在谢小横耳朵边上道:“真的是他耶!爷爷,我要不是非嫁皇上不可,真想嫁给大哥!”说完了就笑着跳开,笑得那么清亮、那么顽皮得动人。谁看到她笑成这样,都会特别想知道她跟谢小横讲了什么,可她一定不会坦白出来的。因为她已经被蝶笑花教得很坏很坏了,知道越是有秘密的女孩子、越是能吊男人的胃口、也就越能把男人牵着鼻子走。
于是谢小横也只好向蝶笑花耸耸肩、摊摊手,表示:这姑娘,我可对付不了啦!还是留给你教吧。
他真的起身,背起手,走了,留蝶笑花和裳儿独处,倒是放心!
裳儿恭送了谢小横,回头请问蝶笑花:“我们今天上什么课呢,师父?”
蝶笑花吃着栗子,不回答。
“教我什么嘛?”裳儿想上前拉蝶笑花的袖子,又停住了。
阳光从窗口进来,铺在蝶笑花的足边。蝶笑花咬着栗子的样子,像是个吻。专心、细巧、缠绵而久远的吻。你很爱很爱一个人时,会很想把他捧在手里,这样小口小口的吃下去。那样的啄咬,舔啮,看一眼,从足底起都会有小小的火焰烧上来。
裳儿的脸已经红了。刚刚她还说想嫁给云剑,现在又简直爱上了蝶笑花。她小小的足底蹭着地板,像站都站不稳了似的,微张口喘着气,道:“嗳呀师父,你今天是要教我吃东西。”
蝶笑花颔首。
吃是每个人最原始的需要。要叩醒一个人的欲望,总先从唇舌动作开始。
裳儿转过身:“可是裳儿不想学了!”
蝶笑花表示吃惊。裳儿一直是个很乖巧好学的徒弟。
“因为人家担心……上完这堂课,真的爱上你怎么办呢?”裳儿并不算是忋人忧天。
你让一根干柴去学生火,干柴学着学着真的着起火来,那怎么办呢?
“这也是我要教你的:你要学着控制自己的心。”蝶笑花道,“否则你还不如丑一点、蠢一点。”
裳儿依偎到蝶笑花座边,伸出青金闪绿缎缀蝴蝶结短穗子的绣鞋尖,去蹴窗口漏下来的阳光:“你要怎样教我?”
“你知道天底下最需要控制自己欲望的人,是谁?”蝶笑花问。
裳儿仰头想了想:“太监。”因为他们残缺不全,最容易受欲望折磨。
“那他们是如何控制的呢?”蝶笑花问。
“他们……不控制也不行吧?反正也逃不出去咯!”裳儿摊手,“如果他们想开点呢,只要伺候好主子,总有别的荣华富贵,来弥补他们吧?”
“说得对。”蝶笑花赞许。“你看你能不能负担得起爱上我?”提醒她,“我养不起你,也无法对你忠贞。”
裳儿同意他:“所以我只能把你放在心底的角落里,当一件很美、很诱惑的东西,偶尔甜甜蜜蜜想一想就好。要是真为了你昏了头,时时刻刻不见你就不行、什么都拿出来给你啊。恐怕我们两个都会死得很快!”低头为难道。“可我怎么能把你拘束在一个角落里呢?”
“和尚们是怎么做的呢?”蝶笑花问。
裳儿轻轻的喊了一声:“呀对!”
和尚们自愿接受清规戒律束缚,连荣华富贵都不能去垂涎,唯一的指望就是另一个世界中的解脱,那么渺茫。现世的种种诱惑。他们怎样能熬过去呢?
“女色是最可怕的诱惑。针对这点,佛教研究出了不少方法。”蝶笑花娓娓而谈,“其中一种是白骨观。就是说。人好看的,不过是这个皮囊。去掉皮囊,里边的骨头。有什么好看的呢?你看人,都看成一具骨架撑着个皮囊走路,就不会起欲望了吧?”
“可是皮囊本来就很重要啊!”裳儿持不同意见,“多不容易才能长这张皮,又有多不容易,才能叫这张皮才长得好看!对皮囊有欲望,是理所当然的嘛!”
“那么。还有脓血观。”蝶笑花继续推荐,“再美的锦缎。里头包着一坨粪便——”说到这个粗字,很抱歉的笑一下,“你也是不想触碰的吧?血肉模糊,肝肠屎尿,只凭一层皮肤遮掩,你会想拥抱这样的生物吗?”
裳儿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她承认这样的联想很有杀伤力。
“另外,还有枯骨观。”蝶笑花还没完。
“枯骨会比脓血更恶心吗?”裳儿苦着脸。
“不,但是更悲哀。”蝶笑花拂起裳儿的刘海,仔仔细细看她:“你知道你长得有多么可爱?”
裳儿咧开嘴笑了:“我当然知道。”
“粉嫩的皮肤,明亮的眼睛。”蝶笑花让她看他自己的眼角,“而我这里已经长皱纹了。”
“不是皱纹!”裳儿热烈的替他辩护,“这只是细细的纹路!而且,非常好看!”
“它们总有一天会变成真正的皱纹的,”蝶笑花平静道,“这具身体的所有地方,都会长皱纹、长斑点,直到死亡,归于腐烂。这是每一个人,不管豁达、还是绚烂、还是忧伤、还是哭着喊着挣扎,都会走的道路。这就是枯骨观。谁到最后都归于空无,红尘目前种种悲欢,有什么可以留恋。”
裳儿埋头想了想:“这是让你死心的原因吗?”
蝶笑花道:“什么?”
“从没有人说你冷,对不对?”裳儿一本正经道,“因为你不是冷得像冰,而是冷得像一捧灰,死得不能再死。我每次看见人,不管那人端庄、还是冷酷,都会用力了解他,然后发现:哇,我如果做这件事、或者那件事,这人估计还是会跳起来的吧!可见到你,我觉得没有任何事会让你跳脚的!你根本什么都不在
-->>(第2/3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