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柴靖远和丽娘两人竟像是约好了似地,十分默契地把昨日发生的事情悉数归罪到媚药头上,就此按下,再也不提。
郡主作为此事的始作俑者,这一日过得也颇为煎熬,既想看到那两人滚做一堆行那苟且之事惹出事端受到惩罚,又怕那两人真的做出些什么来,正妻的名分加上他的宠爱,自己从此再无翻身的可能。
所以,第二日请安时,郡主的目光便一直围着丽娘和柴靖远的身影转悠,见他二人倒比平日里更冷淡几分,这才真正地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几日后,太后娘娘寿宴的请柬发到了国公府,作为郑国公世子的柴靖远一家子也在受邀之列。
太后娘娘的寿宴远在一个月之后,提前发请柬的目的除了是让礼部有时间筹备外,更多的却是给文武百官与各级诰命们留足准备寿礼的时间。
请柬送到国公府当日,老太太便命了她手下的丫鬟海棠来到春熙苑,传丽娘去锦华苑说话。
丽娘带着许姑姑赶到锦华苑,一进大厅便见郡主也在,而且正以一种不屑、鄙夷、又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目光看向她。
丽娘只瞥了她一眼便挪开了目光,恭恭敬敬地朝着老太太行了个礼,请了安,立在大厅中央,等待着老太太训话。
老太太神色不善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沉声道:“宫中太后娘娘寿宴的事儿,想必你已经听说了吧?”
“是,孙媳已有耳闻。”丽娘低头应道。
“宴席那日。你便称病留在家中罢。”老太太板着一张脸,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丽娘眉头一皱,有些不明白老太太此言是何意。
老实说,皇宫她是不想去的。只一个郑国公府便这般多的规矩,若是进宫,规矩只怕更多。更拘束。
只是,杜墨托付她的事情还没做到,若是没机会进宫倒也罢了,如今有机会去走一趟,若她称病不去,未免也显得太过言而无信了吧?
是以,老太太命令她不许去的时候。她犹豫了。
丽娘的犹豫,使得老太太的神色更为不悦,一张脸黑得像墨汁似的:“怎么,你不愿意?”
“回祖母的话,孙媳不是不愿意。只是太后娘娘寿宴,孙媳倘若缺席,未免不敬。”丽娘还是想争取一下,若是能进宫,不管能不能拿到药方,至少也算对杜墨有个交代。
只是,她话音刚落,郡主便在一旁嘲讽道:“说到不敬,你若是去了。才真是不敬呢,宫中宴会请的可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你是什么身份,怎好意思去那样的地方?”
丽娘一听便知老太太不许自己去宫里参加宴会,多半是她在使坏,上回她给柴靖远下药的事儿还没找她算账呢。这回又出幺蛾子,难道真以为自己这正妻会怕她不成?
“敢问郡主,丽娘是什么身份?”丽娘冷冷一眼看过去,沉声问。
郡主笑得好不欢喜,掩唇露出一抹同情之色来,一脸歉然地道:“郑妹妹莫怪姐姐说话不中听,按理来说咱们是一家人,原是不该提起此事的,但事实就是事实,不管咱们私下里感情多好,但郑妹妹的出生明明白白地摆在那儿呢,若是进了宫,难免为人诟病,郑妹妹你是有所不知,那些个诰命夫人们,惯会逢高踩低,只怕到时候她们说出来的话,会更难听呢。”
郡主之所以这般不遗余力地阻止丽娘进宫,怕的不是别人看丽娘的笑话,而是担心她自己沦为笑柄。
若是丽娘不进宫,多数人便不会想起来她这位堂堂的郡主只是个平妻,也避免了宫女太监们通传世子夫人时两个人同时应声的尴尬。
再说,有这位身份卑贱的正妻在,她这位出生高贵的平妻,又该如何自处?
郡主的话听起来言辞恳切,似乎是处处在为丽娘着想的样子,但丽娘又怎会相信她真的好心?
当下冷冷地一笑,抬头挺胸,义正言辞地道:“郡主此言差矣,有道是出嫁从夫,不管丽娘从前是何身份,但既然嫁给了谨熙,便是谨熙的妻子,从前的种种已是烟消云散。敢问哪个女子嫁人后,还会心心念念地以娘家身份为尊?若真要如此,丽娘岂不是要日日给郡主行礼,便是谨熙,分位上也低于郡主,难道要谨熙也每日给郡主请安行礼?”
老太太一听这话,也拿眼去瞅郡主,她虽然不大喜欢柴靖远,但他总归是她的亲孙子,她可以不待见,可以嫌弃,但绝不允许别人这般待他,即便是郡主也不行。
郡主抬眼见老太太神色不善,心中气怒交加,咬牙道:“郑妹妹莫要混淆视听,我几时要远哥哥对我行礼请安来着?固然成亲后以夫家身份为尊,但娘家身份也是很要紧的,如郑妹妹这般商贾出生,去了宫里如何抬得起头来?我这是为妹妹着想,还望妹妹三思!”
“郡主的意思是,商贾出生的人便抬不起头来?”丽娘冷笑着反问。
郡主傲然地点头道:“那是自然!”
丽娘一笑,“先秦吕相爷也是商贾出生呢,他可有抬不起头来?汉高祖的出生更是连商贾都不如,他可曾抬不起头来?世间多少王侯将相,几多出生草莽,他们可有抬不起头来?郡主出生高贵,可也未免太过小觑天下人、太过以己之心度人了,郡主瞧不起丽娘的出生,便以为世上的人都会如郡主这般!”
狗眼看人低?丽娘把她最想说的这句话咽了回去。
郡主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丽娘,第一次觉得眼前这小商女端的是牙尖嘴利,竟驳得自己没有招架之力。
便是首座上的老太太,也略有些触动。
她不喜欢丽娘那是肯定的,一来是嫌弃她出生不好,二来她不喜欢大儿子柴睿和已故的大儿媳,连带着他们生的儿子、她的长孙柴靖远,也不讨她的喜欢,所以恨屋及乌,长孙媳妇同样不入她的眼。
但是,撇开身份来说,柴靖远的这两个媳妇里,她倒是更喜欢丽娘一些,这闺女虽然出生卑贱,但是眼神坦荡清澈,一看就是个简单干净的人。
不似那位郡主,故作可怜楚楚的眼睛里,满是算计和虚伪,这样的女子,惯会在后院儿里搞风搞雨,闹得家宅不宁。
再加上丽娘先前的这一席话,说得在情在理不说,还把郡主堵得哑口无言,是以老太太便熄了令她装病不进宫的心思。
老太太才不怕丽娘会得罪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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