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也并不怎么亲,可以说她身边亲密的男性,除了爹爹外,便是那药铺掌柜王朝元了,如今爹爹已逝,王朝元又是那般恶心,这样算下来,小公爷便将是她身边最亲近的男性了。
两人这样的关系,要说丽娘还能心如止水,莫说旁人,就算她自己也不信。
可是,那样高高在上的一个人,跟自己又只是交易关系而已,倘若真的动了心,只怕会从此万劫不复吧?
丽娘啊丽娘,你可要守好自己的本心、别动那些不该动的念头啊。丽娘在心里暗暗地告诫自己。
木然地跟着司仪的口令拜天地,拜高堂,夫妻交拜,然后送入洞房。
丽娘一路跟着那双皂靴默默地走着,忽而眼前一片大亮,随后跨过门口的马鞍,进了一间屋子,再往左一转,进了另一间泛着淡淡香气的屋子,有人扶着丽娘在床边坐了。
“呀,小姐,可算等到您来了。”
耳边传来青桐欢喜的声音,却立即有一道威严的声音呵斥道:“噤声。”
丽娘暗暗发笑,心道这青桐在哪里都改不掉咋咋呼呼的毛病。
正笑着,眼前的盖头却忽然被一截秤杆掀开,丽娘脸上的笑容还未及褪去,入眼却是柴靖远那张俊秀无比的脸。
今日的两人与往日都是大不相同,所以四目相对之下,忽而都有些怔忪,一时错不开眼。
青桐掩嘴偷笑,便是先前呵斥她的那位严肃妇人,也是一脸的笑意。
丽娘跟柴靖远愣愣地对视了片刻,最后丽娘败下阵来,瞬间羞红了脸低下头。柴靖远这才惊觉自己失态了,忙轻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随后转开脸,看向另一边。
“请新人饮合卺酒。”那位严肃的妇人自房内桌上端起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两盏银杯,两盏银杯的杯脚套在同一根红绳上。
柴靖远此时已经定住了心神,坐到床边离丽娘两尺远的地方,那妇人端了托盘过来,双手举着托盘放在丽娘跟柴靖远中间。
银杯里装着满得近乎要溢出来的酒,象征着美满幸福。
柴靖远抬手取了一杯拿在手里,然后用目光看向丽娘。
丽娘有些迟疑,脸红红地问:“要全喝吗?”
其实这些步骤今天白天时已经有人给她讲过了,但是她以为喝合卺酒只是个仪式罢了,却不想是这么满的一杯酒。
那妇人点头道:“是,必须全喝,请大少奶奶举杯。”
丽娘端起酒杯,把目光转向柴靖远,又问了一句:“你确定?”
柴靖远不解其意,只微微皱了皱眉,在他想来,丽娘应当不是这般不爽利的性子,怎地今日这般稀奇?于是闷闷地嗯了一声,然后举起杯来。
丽娘无奈,只得同样举杯,两人四目相对,将手中满杯佳酿悉数饮尽。
酒方一下肚,丽娘的脸便红得跟她身上穿的霞披一个颜色了,有些言辞不清地道:“后……后面的仪式大概不能进行了……记得帮我洗了脸再睡……”
后面这一句却是对青桐说的,才刚说完,酒杯便脱手掉了下去,一盏握在柴靖远手里,一盏吊在半空晃晃悠悠。
丽娘戴着凤冠的小脑袋失重般地摇来晃去,脸上露出一个憨傻至极的笑容,然后身子向后一仰,倒在了床榻上。
倒下去了还不说,还巴了巴嘴,翻了个身,咕哝道:“不许摇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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