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荒村露身手 ；虎穴走一遭
······（3）身入虎穴
那大虎山和黑山是不相连的两座山头，相隔却不甚远，都属医巫闾山余脉。大虎山并不甚高，位于辽西走廊咽喉处，是盛京通往锦州的必经之路。只因多年来这一带被马匪盘住，出没无常，危机四伏，因而人人侧目，视为畏途。
（按：黑山是县治，明代时称为“威远堡”，清初改称黑山。大虎山是隶属黑山的一个镇，两地皆因山而得名。）
小白马脚程甚快，不用驱策，已在马匪队伍中遥遥领先。孟老三愈发惊异，说道：“金少侠好坐骑，这马莫不是相马经中说的‘照月狮子’？”
金风轻轻一笑道：“不知道，是一位长于相马的朋友赠送的。”
孟老三又试探着问道：“金少侠好身手，不知是哪个门派的高足？”
金风道：“也不算是名门大派，孟寨主又是哪个门派的高足？”
孟老三道：“我是家学渊源，家父是‘劈挂门’传人，以‘劈挂掌’、‘劈挂刀’见长，称雄辽西数十年，未逢敌手。”
金风道：“素闻大名，今日倒要一睹雄风。”孟老三道：“家父已金盆洗手，退隐多年。现在是我大哥当家主事······”
昔年孟中天为首的一帮马匪游窜于黑山大虎山一带，出没无常，洗劫商旅马帮，官府多次围剿都不能获，孟大胡子的威名如日中天。其实孟大胡子、孟中天都不是他的本名。
后来孟中天金盆洗手，激流勇退。几个儿子继承父业，因武功与厥父相去甚远，不再明目张胆做胡匪，开始结交官场，在威远堡购置产业，设立“雄风堂”，包娼庇赌，称霸一方。暗地里在大虎山筑起山寨，隐藏一窝马匪，打劫商旅，坐地分赃，这便是外人所称的“恶虎寨”。
近年来孟家已是一方土豪，不再打劫小股商旅。偶尔作案，也不再明目张胆、大张旗鼓，因而人人皆知孟家底细，却又无凭无据，奈何他们不得。
大虎山临界官道，好似北门锁钥，卡住锦州通往盛京的辽西走廊。临近山脚，便有山寨设的暗桩。孟老三等胡匪与金风在山脚下马，拉马上山。沿途不时有岗哨现身见礼。山势不高，不久已登临山顶，看见寨门旌旗招展，山寨门楣高悬“飞虎寨”匾额。
孟老三说声：“请！”与金风步入山寨。身后匪徒都暗暗冷笑，心道：臭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单身匹马闯虎山，今朝让你有命来，没命去！
孟老三将金风让到聚义厅，吩咐喽啰去请寨主大哥，一边陪金风坐着喝茶。过不多时，寨主孟惟雄带着几个衣着华丽的草莽汉子赶到。
孟老三给众人引见，那孟惟雄身材也不甚高，满脸胡须。同来的有二弟孟惟友、四弟孟惟豪和几个晚辈。那孟老三名叫孟惟良，随他赴沟帮子同行的是五弟孟惟杰。
孟惟雄在寨主虎皮交椅上坐定，几位头领分两厢落座。孟惟雄道：“今日三弟下山，请来一位青年俊彦光临山寨。使小寨蓬荜生辉。来人，摆酒席款待贵宾！”下人应声而去。
金风道：“寨主不必客气，金某此来不是探亲访友，我想向寨主询问一件事······”
孟惟雄道：“过门就是客，有事先喝了酒再说不迟。”说话间喽啰已端上酒菜，大鱼大肉摆满众人面前桌案。金风拱手称谢道：“如此盛情，却之不恭，叨扰了！”
孟惟雄端杯道：“不必客气，金公子，初次相识，我敬你一杯！”右手一挥，手中酒杯平平地向金风面前飞到。
金风左手一招，三指轻轻接杯在手，道声谢，与孟惟雄一拱手，将酒饮下。
对面四寨主孟惟豪手中刀叉插了一块牛肉，说道：“我敬你块肉下酒！”一甩手，那块牛肉带着刀叉飞向金风面门。
金风一张嘴咬住牛肉，一甩头，那把刀叉迅疾飞回，他咬一咬，将肉吞下。
孟惟豪不防有此一招，眼见刀叉直奔面门，抓接不及，一仰身，连人带椅仰面躺倒，险险避开，景象十分狼狈。
老五孟惟杰拍案而起，怒道：“臭小子，你当大虎山是沟帮子么？还容得你在此撒野？”
孟惟雄摆手喝止，陪着笑脸向金风问道：“金兄弟，据说你跟营口的白云飘有师生之谊、岳婿之亲。可是实情？”
金风道：“是，白先生对我有知遇之恩、再生之德。白先生的女儿本已许我为妻，三年前在去锦州投亲途中遭遇胡匪，随从尽数丧命，白师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估计被马匪掳走。人们都怀疑此事是大虎山飞虎寨所为。不知孟寨主是否知晓此事？”
孟惟雄面色微变，讷讷地道：“这件事······这件事······”目光投向二弟孟惟友和四弟孟惟豪。
孟惟友个头不高，水蛇腰，尖头歇顶，一双斜眼翻着白眼说道：“就算那件事是我们做的又怎样？做也做了，你能奈我何？”
金风拍案而起，怒道：“我师妹现在在哪里？”
孟惟友道：“你上得山来，是兴师问罪么？凭什么？就凭你单枪匹马想到大虎山来讨人？当孟家的人是一群草包么？”
金风横眉冷对，怒道：“你们究竟将我师妹怎样了？今天交不交人？”
老三孟惟良脸色一变，道：“交不出你又能怎么样？这里是大虎山，可不是沟帮子！”
金风望向大寨主孟惟雄，问道：“大寨主，你怎么说？”
孟惟雄道：“你上山找你师妹，其情可悯。但是要我们交人给你，确实办不到。这里毕竟是大虎山，你说讨人我们就交人，未免太视孟家的人如无物，弟兄们也不会服气。大家初次相逢，你不妨露一手给弟兄们瞧瞧，如果真能折服弟兄们，飞虎寨一定还你个说法！”
金风知今天不伤和气绝难讨回师妹，说道：“好，大虎山的英雄们想怎样考校金某，尽请划下道来吧！”
孟氏兄弟都领教过金风的手段，单打独斗谁也没有胜算，毕竟是在大虎山上，大家并无怯意，但以众欺寡，一起下场群殴，却又觉得太失面子。一时面面相觑。
下首晚辈座位上站起一人，拱手说道：“这位金兄，我的父辈顾及江湖名声，不好以大欺小，和你一个晚辈交手。就由在下与金兄见个高低吧！”
金风循声望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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