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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井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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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旧识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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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马监的太监面色如土,想着此番若是真伤了皇上,自己定是人头不保。

    拼了命的朝前挤,那太监好容易自侍卫的刀尖儿前挤过去,正欲扯马,却眼见着一身形高大之人提刀上前,抽刀断喉,干净利落。

    皇上给那人拽到一遍,面儿上虽是有些过分的白,倒也宁定。

    只是喜公公的脸简直没法看,给马血糊了一脸,眼下正伸手抹着眼皮儿,恶狠狠的盯着这里。

    御马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皇上饶命。”

    可皇上却没听见一样,看着身边的人,凤目冷寒。

    侍卫麻利的将死马拖走,花容失色的妃嫔也给人背上了轿子,送回宫去。

    喜连将顾不得将脸抹的干净,先转身去瞧皇上,

    “奴才万死…护驾不力…还望皇上赎罪...”

    元荆给喜连这一嗓子唤回了神,将淮淮推开,音色淡漠,

    “回宫。”

    喜连应了一声,接着又道:“皇上,那这太监…”

    元荆一挥手,“拖下去。”

    喜连闻言,转头提了嗓音,

    “来人——,将这太监送入暴室,等候发落。”

    淮淮无意识的伸出手,想去拉元荆,可终究还是放下,垂在一边,

    然后给春宝拉住。

    “淮淮,你怎么不答应我,你收我为徒罢。”

    淮淮看着元荆给人护送着进了旁边的宫殿,开了口,却是答非所问,

    “那是个什么地方?”

    春宝仔细观摩了半晌,“御书房,是皇上整日召见大臣,批折子的地方。”

    淮淮道:“离未央宫竟然这样近。”

    春宝道:“可不就是,爬墙过去,忒方便。”

    淮淮道:“不如你我今晚就过来?”

    春宝拉着淮淮往回走,“我这就同你回去准备。”

    淮淮不情愿的一步三回头,“准备什么?”

    春宝蹙眉道:“你当皇上身边的侍卫都是喝稀饭的?去爬皇上的墙头,那可是踩着刀尖儿往上爬,一个闪失,就是掉脑袋的事,定要好好准备才是。”

    淮淮也觉得言之有理,便又问道:“那你我准备些什么才好。”

    春宝停了步子,却也想不出个头绪,便讷讷道:“总而言之,准备东西定是没错…”

    淮淮立定身子,斜眼去瞄春宝,“不是你也未有主意罢?”

    春宝很怕淮淮看扁了自己,便道:“爬皇上的墙头,定要准备根棍子呐。”

    淮淮思索半晌,“为何要准备棍子,莫非是硬闯的时候用的上?”

    春宝故作神秘,却也底气不足,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入夜,

    蜡照半笼金翡翠,檀香微度绣蛟龙。

    元荆坐于龙案后,执笔蘸丹墨,拿起一只奏本,工整的小楷跃然纸上。

    那朱字染透了薄纸,血红氤氲。

    喜连静静立在一边,远远的见内监总管端了个托盘过来,停在外殿正盯着自己。

    再抬眼去瞧一边的皇上,

    眉黑如墨,戾气横生,冰封了一般。

    喜连些许犹豫,却还是跟那内监点点头,默许其入殿。

    内监总管见状,将托盘举过头顶,腰弓的极深,

    “皇上,今个儿侍寝的娘娘….”

    元荆头也不抬,眼底寒意更重,

    “无需侍寝。”

    内监总管闻言,应了一声,便恭恭敬敬的退身而下。

    喜连垂了眼,想着该是国况又不好了,皇上才会这般焦躁,好容易过了几天清闲日子,看着摸样怕是又要熬上几个晚上了。

    正寻思这,喜连忽然听得身侧声音淡漠,

    “去,将兵部尚书田崇光叫来。”

    “奴才遵旨。”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吼,喜连赶忙转身去殿,差外头的小太监传圣谕出去。

    那小太监脸上虽已有了倦态,却也不敢耽搁,裹紧了衣裳就往外头跑,寻一匹快马,带上几个太监出宫到兵部尚书府上传旨。

    为方便皇上召见,凡二品之上的大臣府都建在皇宫附近,此一去,倒也不需要多长时间,约莫一炷香的时辰,人便会到了。

    二更天,细雪瀌瀌,朔风劲冷。

    雪地里的两个黑影,为避人耳目,连灯也不提,轻声轻脚的朝不远处的宫殿而去。

    淮淮瞪大了眼,“春宝,今个儿天阴,没月色,这黑灯瞎火的,可怎么找着地方呐。”

    春宝缩着脖子,双手收入袖内,“咱们两个这是去爬墙头,你当是游园,还得提着灯笼照亮吗?”

    淮淮点点头,“倒也是,可这也忒黑,你记得路吗?”

    春宝闷头不语,急急的朝前走,“快些罢,若去的迟了,就赶不上了。”

    淮淮背后绑着的长棍高出头顶三尺不止,“春宝,这棍子长了些罢?”

    春宝头也不回,“上次做旗剩下的,好在御膳房没给当柴烧了,不然你我就只能空手过来了。”

    淮淮不在说话,跟在春宝后头走了许久,眼睛才算是有些适应了,在定睛看着不远处的宫殿,却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周遭一个侍卫也没有,只一个老太监推了门出来,一盆汤水浇在殿前的石板上,腾起如雾热气。

    淮淮皱了眉,盯着那宫殿悬牌,“春宝,这是御膳房,不是御书房啊。”

    春宝道:“可也差不太多..”

    淮淮些许恼怒,扯了春宝往回走,“虽名字只差一字,地方可差的远呐,你却想想这御膳房里哪会又皇上,你我此番受冻出来,还不是为了见皇上一面儿。”

    春宝给淮淮拎着领子,低声嘟囔“白走了好一段冤枉路..”

    淮淮背上的长棍很是难受,“这还不都是你带的路。”

    春宝道:“倒也不打紧,反正去爬御书房的墙头,也得等到夜深人静侍卫都倦了的到时候,才能翻墙不是。”

    淮淮加紧了步子,“这眼瞅着就要三更,你我再晚点过去,怕是天都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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