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了?”王熙凤也不明所以,贾琏本是去贾母那里讨赏的,不料竟气呼呼地回来了。
“我做什么都入不得祖母的眼,什么都是那宝玉好!”
“宝兄弟生来带玉,祖母自然是偏疼些的。”
“你也瞧着大房不好,想要去二房吧!”
王熙凤也不劝了,拿出帕子哭了起来:“大爷说这话可真是……”平儿也过来劝。
“我这不是气着了说错话吗?”说着自己轻轻扇了自己两巴掌,就去哄王熙凤。平儿见状就打了帘子出去了。
“大爷,大夫说我有喜了。”贾敏是出嫁的女儿,两人最多守孝三个月。因此两人从姑苏回来时就不曾忌讳了。
“是哥儿还是姐儿?”贾琏心里高兴,刚刚在贾母那边受的气早就忘了,搂着王熙凤软语问道。
“若是姐儿,大爷就不喜欢了吗?”
“怎么会?生个如你一般的姐儿,将来给她治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嫁出去!”贾琏豪言道。
说到银子,王熙凤就有些气短,她试探地说道:“不如,我们去放利子钱吧?”
“这事若被抓到了,是要问罪的。”
“我哪里不知?富贵险中求,我也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做打算。祖母什么好的都给了宝兄弟,我们再不自己想点办法,以后日子可怎么过?”王熙凤凤目一挑,颇有决断。
提到贾母的偏心,贾琏也很不舒服,他今晚才领教过一回:“都是我没本事,就领了同知的闲职。若像林姑爷那般,你也就不用想这些了。林姑爷也曾提点过我,但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二叔到现在也才刚从主事升到了员外郎。”
“领着那点俸禄,只怕连自己都养活不了。”王熙凤讽道,“都说是士农工商,若没有商,国库又哪有进项?你瞧那薛家,端得是珍珠如土金如铁。”
“虽是如此,但利子钱却是颇损阴德的。”贾琏有些松动,但对放利子钱还是不甚赞同。
“我从来不信什么阴司地狱报应的,若是有,我们这也算不得什么。”王熙凤认为府里那些糟蹋清白女儿、打杀了人命的还没报应,凭什么报应到自己?
“你且安心养胎,此事须从长计较。”
——————
林海得了辛晁的回信后心里也是满意的。毕竟是辛晁亲自写的回信,表明辛家对林家的重视。想到独女日后有了好归宿,心里也算是落下了一块石头。又想到辛家多半是因为林家是书香世家才愿意结亲,因此就打算给林黛玉聘一西宾。
却说贾雨村被圣上革职后,将历年做官积的些资本并家小人属送至原籍,孤身一人担风袖月,游览天下胜迹。一日,游至维扬地界,贾雨村偶感风寒,病在旅店,拖了一月光景方渐愈。贾雨村病愈后发现囊中羞涩,就打算在此地谋份差事,打点盘缠,也乘机休养一番。贾雨村托了在此地居住的两位旧友,闻知这巡盐御史林海打算为独女聘一西宾,就递了帖子进去。
林海看到“贾”姓,就不太舒服,他现在正想跟贾家撇清关系。因贾雨村是进士出身,这样的西宾难聘,所以差人打听了一番。知道贾雨村是贾家的连宗宗侄后,林海就推辞了。林海考虑到林黛玉毕竟是女儿家,不需要将来去科举,没必要非要一个进士做西宾。因此就聘了当地一个举人出身的儒士,又聘了几个女先生教林黛玉琴棋书画及女红理家。想到府中虽可以由管家、姨娘打理庶务,但与官员太太打交道却不能由姨娘出面,就存了娶填房的心思。因相当的女子并不好找,林海新官上任事务繁忙,也就拖了下来。
林黛玉还在孝中,终日着一身素衣。因功课多,也就没有那么多心思日日想着亡故的母亲。身子看似怯弱,但自从服了那人参养荣丸,倒是再也不曾生过病。
贾雨村被林海婉拒后,再托友相助,谋得扬州一家孙姓盐商嫡孙西宾的职位。因他进士出身又善于言辞,很快得了孙员外的青眼。扬州盐商富甲天下,不出两月,贾雨村就置办了一个三进的宅子,买了两个小厮四个丫鬟。贾雨村如今手头宽裕,却不曾打算将续弦娇杏接到扬州,反而出资买了一个二等的“扬州瘦马”。
堪堪一载光阴,一日,贾雨村在城内茶楼与扬州旧友吃茶闲话。其中一人唤作张如圭的是和贾雨村同僚一案参革的,他前几日打听得都中奏准起复旧员之信,就邀请在扬州的旧友吃茶,图谋门路。贾雨村闻信,自是欢喜,几人闲谈漫饮,叙些别后之事,遂作别各自回家。都道是“士农工商”,因此扬州盐商虽富却不贵,贾雨村想起去岁任两淮巡盐御史的林海,就递了帖子拜见。林海刚跟贾家撕破脸,又将林黛玉许给了辛家,就寻了个理由避而不见。
贾雨村无人引荐,与京都贾家本无多少往来,又贪恋扬州富贵,就歇了这份心思。正所谓扬州富贵温柔乡,迷眼迷心失本志。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