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嫡孙托给我,我应下来了。我小时候饥一顿饱一顿的,身子底子不好,没习成武,教不了你骑射。不过,男儿大丈夫,执笔会写锦绣文章,上马也能射箭御敌!”
贾蓉有些懵了,这文人不是向来看不起武人吗?贾蓉一直以为自己身处一个架空的朝代,而且是太平盛世,从来没想过还需要上阵御敌。
陈仁看贾蓉一副懵懂的样子,也觉得自己对一个六岁的孩子讲什么男儿大丈夫有些对牛弹琴了。他摆出先生的架势来:“总之,你若一日是我学生,就要学一日骑射。日后上午习诗书,下午习骑射,晚间再回府。”
“学生有一事不解,为何先生说要御敌?”
“这也不怪你。这京都里的贵胄子弟哪个不是被眼前的荣华迷了眼。你可知道,千里之外,倭寇猖獗,海疆一带,小民不安!如今圣上却奉行休生养息,不愿动兵戈。”(引自原著续集第一百十四回,有改动。)圣人有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陈仁并没有偏安一隅,即使年近古稀,他的心中还是装着天下。要知道,官场上有个潜规则:不入翰林,不主六部。例如状元郎高明就是从翰林院一个小主事做起,慢慢升到兵部尚书的。陈仁只要安心在这里熬资历,今后起码也是个侍郎,若再有几分运气,说不定就能谋到一部尚书。但他明白圣上的意思,又加上母亲丁忧、高明之事,心灰意冷之下就请辞了。后来圣上惜才,让他去做白鹿书院的院长。陈仁认为,剿灭倭寇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此自己做不到,自己教出来的学生,学生的学生,总有人会做到!因此他就去做了白鹿书院院长,而且一做几十年不愿升迁。直到他后来管理那么多学生,力不从心了,才来请辞归乡。
贾蓉却动容了,他的体内并不是一个六岁孩子的灵魂。他来自后世,他深深记得国人百年的屈辱。那种痛,是岁月无法磨平的,烙印在每一个炎黄子孙的骨血里!贾蓉平复内心的激荡,对陈仁深深拜了下去:“先生高义,学生愿以毕生之志,保得一方平安!”这话或许是有些吹牛了,但却是贾蓉此刻的肺腑之言。
陈仁觉得,不管眼前的这个孩子,将来能把这句话执行多久,执行到什么程度,他都觉得苍天不曾薄待了自己。“好!过几日他就到京了,到时候你们一起学文习武。”
“那先生,可以把今天的功课减一些吗?吟诗作对真的太为难学生了。”贾蓉眼巴巴地望着陈仁,露出了和贾蔷耍赖时一样的眼神。
“……”陈仁决定,他再也不要相信贾家这两个臭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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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贾蓉的提议下,陈仁打算给贾蔷音律启蒙。贾蓉的想法是:现代的孩子刚进幼儿园时,老师就是教着唱歌跳舞的,等慢慢适应了,就开始教拼音、算数。贾蓉是不会纵容贾蔷不学无术的,但是也不能强制他学,这样说不定将来出来一个“孔乙己”。因此他建议陈仁先给贾蔷启蒙音律。当然,真正的理由是不能告诉陈仁的,否则陈仁真的会拿出戒尺打他的。
贾蔷好像真的在音律上有些天赋,而且也很感兴趣。陈仁终于从中找到了做先生的感觉,心里也十分得意,心想不愧是他最疼爱的学生,果然天赋出众,比贾蓉那个只会死记硬背的强多了。
“先生,以后我每天都来学琴。”言下之意是不要描红写大字了。
“那可不行。你若不把功课做完,是不能习音律的。”
贾蔷眨巴着眼睛,希望陈仁屈服。关于学习方面,除了舍不得打贾蔷,其他陈仁都是狠得下心的,否则贾蔷那次也不会吃了一肚子点心。“君子一诺千金,你撒泼耍横都没用。不然我就叫了蓉哥儿来教你吧?你待如何?”
“不要告诉哥哥。”贾蔷的直觉很准,而且识时务,知道什么时候见好就收,这也是他经常撒泼却依然得到这些大人欢心的原因。
“先生哪里会委屈了你?旁人想要我倾囊相授还求不来呢!”
贾蔷似懂非懂地望着陈仁,不过他知道,西府总是趾高气昂的琏二叔也是羡慕自己有这样一个先生的,这样想着,觉得自己又压了他一头,开心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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