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
台侧琴音飘渺,琴师一点点将曲子速度降了下来。素素渐渐收缓舞姿,臂上流苏在气流中纷乱翻飞,随着舞姿挽出不同形状,整个人犹如一只穿梭在花间的彩蝶。客人们看得眼花缭乱、心生沉醉,最后结束时连叫好都忘了。
秦媚儿满意的站出来,笑吟吟道:“诸位怎么都不叫声好?难道不满意么?”
“满意,满意!!太满意了。”底下的人反应过来大喊,有几位性子急的,忍不住站起身来,差点就要直接冲到彩台上去。
秦媚儿笑道:“诸位贵人别急,容素素姑娘进去换身衣裳。”
素素闻言,依礼福了福便转身离去。
眼下这段功夫,正是客人们竞相抛洒高价的时间,做为“货物”的本人,素素实在没有兴致看下去。小鹊一路跟着她,到了后面才道:“姑娘,虽然那个楚公子为人跋扈的很,可人还算生得俊秀,若是他得了头筹也不算太坏。”
素素不答,外面已经传来一浪一浪的叫价声。
今夜的折花会,秦媚儿给素素定的底价是二百两,结果没过几轮,就被众人叫到了八百两,这个数目不小,顶得上头等姑娘一年的收入了。前面几位清倌人,最高的一位才六百两银子,毕竟只是春宵一夜,更多客人宁愿过了今夜再来光顾。外面的叫价声稍停了片刻,有人喊道:“八百五十两!”
“九百两!”
“九百五十两!”
“……”
“一千两!我出一千两!”
“在下出一千五百两!”听声音正是楚公子,大声道:“诸位抬抬手,今夜就成全小弟一回,赶明儿遇见喝酒吃菜,都算我楚某人的!”
“哎哟----”秦媚儿拍了拍手,奉承道:“还是楚公子最爽快!公子不光生得一表人才,又懂得疼惜姑娘,我家素素可算是有福气了。”
小鹊悄声道:“果然是楚公子。”
素素仍然没有言语,静静等着秦媚儿宣布最终的结果。正在当口,突然有人淡淡出声道:“等等,我家公子出三千两。”
场中顿时安静下来,连秦媚儿一时也忘了说话,隔了半晌,才道:“这位公子,你真的愿意出三千两?!”
“这是银票!”还是先头说话的侍从声音,“啪”的一声,大约是把银票拍在了秦媚儿面前,不屑道:“区区三千两银子,难道我家公子还会赖你不成?拿着!”
“是是,我多嘴了。”秦媚儿当然不会跟银子过不去,连声赔笑,让人招呼那人到后堂休息,又道:“楚公子真是对不住了,明天再来吧。”那楚公子大概也没想到,会有比他更舍得花银子的冤大头,并且一加就是两倍,沉默片刻后便没声音了。
小鹊咋舌道:“天哪,什么人这么有钱?”
“都一样。”素素轻笑了一声,站起身来。
刚要走,便有一个小丫头跑过来催人,“妈妈说了,让姑娘赶紧回房侯着,还特意交代,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位闵爷,不知道脾气如何、喜好什么,务必小心伺候。”
素素附耳细声,“告诉妈妈,要是不放心就跟过来好了。”
待到赶回房间,先时准备的数只红烛早已燃起,红皮灯笼照得通明,散发着一种刻意的喜庆颜色。小鹊被留在了房门口,素素独自缓缓走到床边坐下,像是等待被宰割的羔羊一般,一动不动的静坐。
一阵上楼的脚步声传来,十分沉稳有力,然后在门口停下,随即便听小鹊迎道:“闵爷,姑娘已经侯着了。”
“爷----”说话的是方才唱价的侍从,“那属下就在外面侯着,爷有事叫人。”
那人大约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听见回答。
“吱呀”一声,应该是小鹊关门退出去了。脚步声逐渐往里逼近,素素的心猛地跳了跳,即使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真的来临仍然有些紧张,可是身处欢场,最要紧的就是讨得客人的欢心。素素浮上柔媚入骨的笑容,尽量平息心绪,悄悄琢磨着该要说的话,缓缓站了起来。
“坐吧。”说话的人不光是声音冷淡,语气也甚倨傲。
“是。”素素抬起眼眸,一张面无表情的俊逸脸庞映入眼帘,冷毅的脸部线条,很是符合主人身上摄人的气度。
“会弹曲子吗?”
“会。”素素点了点头,那人便不再说话了。
在今夜之前,素素并不曾陪过任何客人过夜,但是从年初起,便就开始为客人跳舞弹曲子了。也算是见过不少欢客,不是难缠的、就是猴急的,像这般寡言少语的,还真是头一回见着。不过人家既然花了三千两银子,莫说要听几支曲子,就算是弹到天亮也推脱不得,于是转身抱了古琴出来。
“不要太吵。”那人总算又开了口,侧头看了一眼清冷月色,“安静点的曲子,不用吟唱。”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命令的语气。
素素猜他不喜欢别人多话,因此也没回答。给十指戴上翠玉甲壳,在琴弦上轻轻的试了一下音色,听着清脆,便微垂螓首认真抚了起来。
素素单独住在一处清雅小院,比较僻静,不似前面大厅花楼那般吵闹,琴音悠悠扬扬的飘散开来。窗外月华如水,犹如朦胧白雾一般洒在窗棂、窗纱上,斜斜的投进屋子里,使得琴声也沾上了一层清凉气韵。那人渐渐被音律吸引,静静侧耳聆听,随着琴音的忽高忽低,眉宇间的表情也有了细微变化。
对于古琴,素素还是比较得心应手的。大约在五、六岁的时候,母亲便开始传授辨谱识音,每日悉心□,将一身琴艺全部教给了自己。母亲曾经答应,会在自己十五及笄时,将多年所用的昆山焦尾玉琴赠与,以做成年之礼。----只可惜,母亲终究没有等到那一天,从今往后,亦是再也不能够等到了。
那人用手指轻叩桌面,淡声道:“不错,只是琴音有点哀伤。”
素素猛地一惊,突然发觉自己刚才走神了。此时此刻,原本是该尽力讨得客人欢心才是,无缘无故弹起哀哀之音,实在是太不合时宜了。
那人说完便负手站了起来,转身朝寝阁门外走去。
“闵爷----”素素急忙追了上去,小心问道:“是不是不喜欢刚才的曲子?素素再给闵爷重新弹一支……”
“不用。”那人并未停下脚步,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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