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会离开这间草屋,可是我不曾料到会遇见她,一个伤痕累累,但面容极佳的姑娘。
在靖西里不乏有姑娘向我示好,可我从未动心。但见到眼前的这位姑娘时,我的心里竟是有了种不可言喻的情愫。
我衣带不解地照顾着她。
她说她姓木,双名倾城,是一大户人家的女儿。
我说我姓晏,单名一个清字,是赴京赶考的秀才。
我们相视而笑,情愫暗生。
她说她喜欢乐器,我便吹笛弹琴,以此博她一笑。
她说药苦,我爬到山上摘甜美的果子,只为她喝药时不再皱眉。
她说喜欢看我读书写字的模样,我便在案前埋头认真读书写字,偶尔抬眼看她,她眉眼里是极为灿烂的笑意,像是夏日里湖面上一闪一闪的阳光。
我从此心醉。
临近科举,我离开了草屋,并告诉她等我功成名就时,我回来娶她。
她说:“晏郎,我等你。”
她的声音极为清亮,在山间里荡漾,在我的心里荡出一圈一圈的涟漪。
我如愿以偿,取得科举之首,在承乾殿里面圣时,皇帝亲自为我簪花,并笑眯眯地为我赐婚,说要将常宁公主赐给我。
我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
我是万分不愿娶我恨极的常宁公主,若是让我一辈子与她生活在一起,我宁愿去死。
我的抗旨让全朝震惊,皇帝怒极了。
我本以为我头顶上的乌纱帽会被摘下,可是没有,皇帝虽怒,但却又神色诡异地让我安全离开了皇宫。次日,我接到了赐婚圣旨。
我仍是不愿接下,但是我却看到我的姑娘从宣旨的内侍身后窜了出来,她眼里仍是灿若明霞的笑意,脸蛋仍旧美得不可方物,周围的人对她极为恭敬,她身上穿着华贵的衣裳,发髻上的凤凰含珠步摇轻晃,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心在颤抖。
她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她说:“晏郎,对不住,之前是我骗了你,我没有告诉你实情,我不姓木,我姓李,双名倾城,封号常宁。”
真相往往出人意料。
我看着她眼里的笑意,想着我应该是爱她的,但我也是恨她的。既然上天给我一个可以报仇的机会,我为何不好好把握住。
我揽住了她的腰,“我不怪你,你身份尊贵不在外人前表露是对的,用不着和我道歉。”
我接了圣旨,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里与常宁成婚了。
陛下极为宠爱常宁,连带着我也一并宠信起来,短短数月就升了两个官阶,我的官途之道可谓是平步青云。
可我仍是恨着常宁。
我杀不了她,但要想替我的阿父阿娘兄长报仇,我只能让她痛彻心扉生不如死。刚成亲时,我待常宁极好,疼她宠她爱她,我看着她从未消失过的笑靥,想着再等多一段时日我就要冷落她,不爱她,让她知道何为天堂地狱之隔,让她受情伤之苦,让她日日以泪洗面。
可是情之一字,实在让人难以琢磨,我不曾料到我会爱她如此深,一见着她就只想让她绽开笑脸,不舍得让她受一丝一毫的苦。
我总想着要早些冷落她,可是我没办法做到。
我开始恨自己,恨自己爱上一个杀父杀母杀兄之人。我爱常宁,可我也恨她,我没办法做到放弃家人之仇,也没办法不去爱她。
我选择逃避,在六部里从早忙到晚,挑最苦最累的差事来做,直到披星戴月才回公主府。
我本以为常宁会抱怨的,可她没有,只是善解人意地等我归家。
仇恨盖住了我的双眼,我无法见到常宁最好的一面,即便她待我好,我也只当做看不到。在我阿父阿兄的祭日里,我没有回公主府,我在街道上溜达,我怕我此时回府见到常宁我会将所有情绪发泄到她身上。
后来我听到一家酒馆里传出一曲缠绵悱恻之乐,我禁不住走了进去,遇到了一位半抱琵琶低声歌吟的姑娘。
她双目含泪,凄凄惨惨戚戚地唱着一首曲子。
她说她本是岭淮人士,因唱得一把好嗓子而被当地恶霸看上,恶霸想娶她为第十八房小妾,她不从。而她爹娘前去和恶霸讲理却反而被恶霸生生打死。那恶霸身后颇有势力,且与官府勾结,她不敢告状唯好连夜逃离,最后来到京城靠卖唱为生。
我听罢,不由心生怜悯之心,且我自己的身世和她比起来也所差无几,家人皆是死得无辜,如此一想,我再看这姑娘水灵灵的眸子含满泪水,心中忽有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
我与这位姑娘谈了一宿的话,天明时,我知道了她的名字。
她说:“奴家叫杜汐汐,木土杜,潮汐的汐。”
我说:“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与杜汐汐的这一夜,我很快乐,几乎要忘记今日是我家人的祭日。
我与杜汐汐走得越来越近,汐汐极为柔弱,每次她含泪唱曲儿时我都想更加怜惜她,后来每逢我有心事都会与汐汐说,她亦会温柔地安慰我,说常宁公主是个好姑娘,让我好好珍惜她。
我想我大概有些自私,我知道杜汐汐对我的情意,可我从不点破。
我的妻子是公主,我不能纳妾,也不敢纳妾。
每回汐汐劝我好好珍惜常宁时,我都会心疼她,她待我如此好,我却不知能做什么来回报她的深情。直到有一日,我喝醉了酒,汐汐为我擦脸,她眼里的浓厚情意让我忍不住握上了她的手。
一夜缠绵。
次日,我极为后悔,我不敢想象常宁知道了会做出些什么来。
我回到府中时,常宁正在用早膳,她看了我一眼没有出声,我走过想要抱她,可她躲开了。直到后来我方是知道那一夜我在房里与汐汐缠绵,而常宁就在外面。
常宁是极为骄傲的女子,她是公主,她知道后没有撒泼也没有骂我,却以另外一种方式来展示了她的骄傲。
常宁开始收面首,我和汐汐过一夜,她就收一位面首。
整个京城都知道我光明正大地戴了绿帽,他们望我的眼神皆是带着同情和怜悯。我恨极了这种眼神。就连陛下也对我说:“养面首虽是有些不雅,但她是常宁,是朕的阿姊。”
我就此知道当今圣上是个极为护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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