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都未曾领到新军服。即使是身为一军统帅,大将军的他,包袱里也找不到一件新军服。
说实话,身上的军服旧点脏点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可问题是军中训练强度大,军服的耗损也大。不少将士身上的军服已是补丁打补丁,不堪入目。就连萧垒昰此时身上所穿军服也有一个大补丁。
“大哥,树德什么地方得罪了你?”陆树德闻言一愣,自己素日与张烈交好。不曾得罪他半分。他为什么这般说话?迟疑了一下,他从四周将士的脸上一一扫视过去。这一看,他差点跳了起来,“怎么回事?张烈说的这番话似乎还颇得众人认同。就连大将军也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他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且这个问题似乎还比较严重。
“你们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陆树德私拿了军饷?天地良心!这提取的军饷的文书昨日才办好,一分银子都没看见。我如何私拿?”陆树德很委屈,辛辛苦苦办差。好不容易把军饷追讨回来了。到落了个不是。
一直没吭声的詹云林缓缓道,“树德,军饷还未到手。你哪来的银子添置军服?”
“是呀。既没私拿军饷,你们这身新衣新鞋从哪儿来的?”张烈更是恼怒,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冲着陆树德说道,“总不会是遇见了什么贵人送与你们的吧。”
“弄了半天,原来你们是为了我这身衣服呀。”陆树德方才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起来,“还真让大哥说对了。确实是遇见了贵人——也就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哥。给大将军写的信发出不到两天,我们身上的银子也都用完了。是封大人买了自己身上的一块玉佩,换了些银子,才让我们维持了几天。……幸好天无绝人之路,刘承恩出去寻亲时,遇上我的一位远房表哥。他同情我们的处境,借给我一笔银子,以解燃眉之急。我们说好,领取军饷后再将银两还给他。”
停顿了一下,陆树德继续对张烈说道,“……表哥托人从其他军营捯饬来一些军服和鞋子。虽数量不多,但可保证每人有份。一会儿到了北营,大哥也可马上换上新军服。”
张烈听闻此言,不禁张口结舌地怔在那儿。半响才出声问了一句,“此话当真?”
“树德岂敢蒙骗大哥。”陆树德呵呵一笑,向众人拱手施礼一圈,高声说道,“诸位弟兄,不必眼热我身上这套军服。我陆树德可不是个喜欢吃独食之人。有我的,自然就有弟兄们的。一会儿到了营中,每人立马可领到一套军服、一双鞋和一套中衣(又称里衣)。”
陈富安看到陆树德带来的半枚铁牌和书信后,立即把六百套军服和六百双鞋子交给他。六百套军服和六百双鞋子是陈富安通过熟人,花银子从龙卫军一位管理库房的军需官手中购置的。
一个时辰后,有一家名为“兰桂坊”的成衣铺子找上陆树德,为他送来了六百套中衣——说是一位姓吴的商人前几日定下的。
将士们闻言都骚动起来,个个露出喜不自胜的神情。谁都料想不到,今日在薭城会有这么大的惊喜等待着他们。
张烈伸手在自己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不好意思地对陆树德说道,“对不起,兄弟。都怪我口无遮然。你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要不,你打我两巴掌解解气吧。”
“瞧大哥说的,不过是句玩笑话,我哪会当真。”陆树德笑着说道。
张烈紧紧握住陆树德双手,脸上已经笑开了花,连声说道,“兄弟,好样的!”
萧垒昰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树德,你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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薭城城北军营,北疆军居住的院落内一派喜气洋洋。如同过年一般热闹。捧着衣服鞋子的军士,在院子里穿梭不停,个个脸上绽开笑容。
“拖欠我们的军饷已经追讨回来了!我们的饷银终于有着落了!”好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让所有的北疆军将士都为之振奋。
院子里不时传来张烈的大嗓门,“……每间馆舍为一‘卒’。以‘卒’为单位进行活动。每卒俱由‘卒长’去“领物间”领取衣服和鞋子,发放给卒兵。卒兵到浴房沐浴更衣。浴房旁边的屋子挂着“理容间”。内有两位师傅,专门为将士们修理头发、整理容貌。……一个时辰后,所有人员在大厅集合用膳。”
萧垒昰舒服地靠在浴桶旁,任由热水泡着自己的肌肤。连日奔波,没有好好的洗漱过,这会好不容易能泡个热水澡,泡在水里半天不愿出来。一边拿了一把长柄木勺舀水淋在脖颈处,舒服的直叹气
这一会安静下来,萧垒昰将陆树德说的话细细的琢磨一番。发觉军饷之事颇有蹊跷。不久前他才接到陆树德的书信,信中叙述在京都追讨军饷所遭遇的重重困难,言辞中对追讨军饷之事不报乐观。情绪十分低落。然而,今日见面时却突然告知,军饷问题已解决。再者,对陆树德谈及的表哥,他更是怀疑。陆树德跟随他多年,从未听说他有这样一个出手阔气的表哥。
萧垒昰有种直觉,单凭陆树德等人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解决军饷问题。定是有人相助。而这个相助之人会不会就是陆树德提及的表哥?这位 “表哥”相助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直到感觉桶中的水温低了,萧垒昰才从浴桶里站起。用一块崭新的布巾慢慢擦着身子。他一边想一边穿衣,等他梳洗完,换上新衣服走出屋子时。一名侍从迎上前禀报道,“宁远将军陆树德,陆大人在外求见大将军。说有重要情况要禀报。”
萧垒昰对侍从说道,“带他到西厢房去。”招手示意另外一名侍从上前,用布巾把自己的湿发包住,将头发上的水分吸收。
萧垒昰收拾好头发,很快便来到西厢房。走到门口,只见陆树德在房内走来走去,显得十分急促不安。他轻轻咳嗽一声,随即笑道,“怎么不坐?自家兄弟,那么客气做什么?”
陆树德见萧垒昰进来,赶紧上前长施一礼,“本不该打扰大将军休息,但实在是有重要文书呈报!”
“不急!坐下慢慢说。”
二人坐下,侍从上了两杯茶。萧垒昰在上手的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杯,不急不缓说道,“说吧!什么事?”
“大将军,这是户部拨付我部军饷的文书。”陆树德从怀里拿出一张公文,双手呈递给萧垒昰。
“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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