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羞了?看你这一身的糟污……长得倒也不赖。”少女扑哧一笑,“我叫灵湘,小哥你要做我的恩客么?”
“不……不用……”第一回遇到这种事,苍魇窘得连话都说不清楚。纵然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苍魇平常也就是看看,绝不会生出亲近的念头。
“公子,是外地人吧?”灵湘也没有再靠过来,笑容里多了一分忧戚,“你若有心,就当救灵湘一命,赶紧娶了我,带我离开缁阳吧。我是头两届的小花魁,之前入了迷蝶集的姐姐们都一个个不知所踪,只怕下一个就是我了。”
“这……”
“这什么这啊!你倒是娶不娶?”
“你看不出我是道士么?”
“看得出来。”
“姑娘你没听过道士不能成婚的么?”
“谁说道士不能成婚!你看那满大街算命的和要饭的都能成婚呢!”
“……这是什么道理?”任苍魇这么能插科打诨的人都没弄明白她这到底是什么逻辑。
灵湘也不和他腻歪,扭头就走:“你若不娶,我再找别人。”
苍魇也不好拦她,只能尴尬的笑着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苍魇,你没事吧。”何欢和罗曼总算是追上来了。
“没事……最多是败了半件衣裳一双布鞋。”苍魇也不知道问仙究竟何为拖着他到这里来,不过这里确实是邪气最为强盛之处,若要抓住作恶《迷蝶集》的妖怪,必然要从这里查起。
“妖道,何欢……你们看那边。”罗曼忽然开口。
两人循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灰袍男子蹲坐在谪仙楼第三层的房檐下面,一手毛笔一手抚着宣纸,似是正在作画。
自从迷蝶集妖怪闹出了名堂,过往的人都会远远的绕开谪仙楼,周围商肆的生意也一落千丈,更显萧条。此时正值日落时分,更是没有人会在这里停留。
既无景色又无佳人,到底有什么可以入画?
“妖道,那人好像在画你。”罗曼掩口轻笑,“你到底有何等诱人的风韵,引得一个大男人眼巴巴的把你画到画上?”
“滚!”苍魇提起问仙就要砍。
“慢。”何欢蹙眉,“他画的不止是苍魇,是我们……”
那人已经察觉到三人在看他,悠悠闲闲的停了笔,还朝他们招手一笑。
眉目之间轻灵俊秀,恰如工笔白描。
本该是如玉君子,可一眼望去恰似见其骨而不见其形,看过之后却很难记住他的模样。
“邪门。”三人异口同声。
那人像是发现了他们的不悦,歉意的点点头,卷了画纸笔墨爬回塔里去了。
苍魇把问仙缠好背到背上:“此人定有古怪,咱们上去看看?”
话音未落,一只蓝色灵鹤扑着翅膀自半空里旋转飞落下来,稳稳的停在何欢肩上。
“是先行勘察的师兄们捎来的消息,咱们估计得先去城外看看。”何欢面色凝重,“城西乱葬岗出现了许多被吸尽了血的枯尸。”
枯尸二字一出,苍魇先变了脸色。
能跟枯尸扯上关系的,鬼王宗、血鬼降、全视之眼必有一项与之牵连。
但每一项都和他有牵连。
人怎么可以这么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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