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它真的只是只长相古怪的癞皮狗?
“呜……”刚想靠近细看,那东西发出一阵婴儿般呜咽的声音,居然不知死活的飞扑过来。
苍魇脸色一变,闪电般急速退开,举起炎龙横胸一挡。
只听见一声闷响,那东西重重撞上剑锋然后飞速跃上屋顶不知所踪。
苍魇双手都震得发麻,错愕中低头看向手上的炎龙。
炎龙剑峰上只染了些古怪的黏液却不见一丝鲜血,反倒是染了黏液之后的剑峰隐隐有黑气流转,炽烈的焰光随之减弱了不少。
刚才那一照面虽然没有看仔细,可他确定那半哭半笑的复杂表情不可能出自任何动物的脸,甚至也不是妖魔。
那东西遁去之后空气里馥郁的香气立刻淡了不少,虽然仍旧是花香,但味道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厚重得令人窒息。
苍魇慢慢拨开深草去看那东西先前呆过的地方,只看见一个官兵模样男人的尸骨横在里面,身上的衣服被撕烂得稀烂,里面露出了白骨和黑洞洞的腹腔,骨头上都带着噬咬的痕迹,野花在凌乱的尸骨之间蔓生,纠结成极其诡异的景象。他那双眼睛里全是恐惧和绝望,拼命的向外凸出来,而那令人发怵的表情就那样永远的定格在脸上。
这是他所见的第一具尸骨,也是唯一一具尸骨。
照尸骨的模样看来一定是上山稽查私盐的官兵。
那个小妖的牙口还真了得,如果任它再吃下去,不多时只怕也该连渣都找不到了。
可是情况还是不对。
苍魇跪在地上在尸骨周围仔细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蹊跷。
就算是那只怪东西作祟,它伤人杀人总得留下血迹吧?
可这具尸骨偏偏就是那么奇怪,明明是成人,却很明显的皱缩佝偻起来,身上看不到致命的伤痕,却偏偏失去了所有的血液,活像是死前就已经被彻底吸干了似的。
没有血,和村子里所见的情景一模一样。
空气里的香味又开始变得浓郁,只是与那东西出没时的味道有些不同,没那么甜腻却更加灿烂缠绵。
难道除了那怪东西之外还有什么其它的妖物?
苍魇立刻警觉起来,握紧炎龙蓄势待发。
不料刚钻出草丛,苍魇就听到了令他起满一身鸡皮疙瘩的声音:“惜音你看,我只当是妖物作祟,却不想是个妖道。”
面前站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堆人,一色的峨眉深目金莲道冠,一色的炭笔描眉绯染双唇,就连道袍都是上好的丝光缎子,从腰带到剑穗也都是繁复的白色花朵,砗磲琉璃黑曜玄光猫眼华丽丽的佩了一身,有钱人的气势扑面而来。
苍魇被珠宝的华光照得眼花缭乱,愣是找不到说话的人在哪。
“是,香主。我看这小子目光呆滞,不像妖道,倒像个傻子。”最前边那个道装少女扑哧一声笑起来,旁边几个少女也跟着笑得前仰后合。
苍魇无语望苍天,这阵势到底是降妖除魔还是春游踏青啊?
“小子,你看哪儿?”声音的主人好像对苍魇东张西望的态度非常不满。
苍魇朝人堆里重新看了一遍,终于看到在一堆女人当中还掺着个深紫长袍的少年。要说他是男人还真是艰难,柳眉凤目就不说了,衣角腰带连同襟边也都是大朵大朵的暗花,袖口鞋尖皆镶着成色上佳的古玉,头发更是分作四五十股盘在脑后绾成发髻,肩头散落的每束发尾都系着一颗亮晃晃的明珠,冷笑起来的模样比他身边那群女子还妖娆三分。
从没见过这种阵仗的苍魇真想问他一声,你这头梳着不累顶着不重吗?
“怎么不说话?”少年微微挑眉,本来就秀气的桃花丹凤眼立刻媚气横生。
作为男子,真是……
非常令人悲痛的长相!
苍魇直接打了个冷颤,无比诚实的回答:“我也只当是妖物作祟,没想到……出来的居然是个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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