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走了活死人,打跑了小鬼子,破环了敌人的实验场,接下去就该占领太平间,和外界取得联系,调集有生力量,聚歼漏网之敌。
警长正想着,忽听一旁铁柱喃喃自语在说话:
“我真该死,放跑了三个鬼子,好后悔哟。”铁柱放跑了敌人,自觉无颜,见警长并无责怪之意,在那里自言自语。
“是三个吗?你没看错?”警长追问了一句。
“是三个,他们跳下窟窿去的声音我听得一清二楚。警长,几个龟儿子下去不久,待我追过去立功赎罪吧。”
“不行,别说你有伤,即便好端端我也不同意。你杀得了小鬼子,能灭得了活死人吗?”别干蠢事了,洞底下无数的怪虫正等着你送死去呢。”
一提虫子,倒真让铁柱打怵。他想想也是,便不再言语了。
警长吩咐将上面所有的车子都抬来,层层压住窟窿,再用铁链左一道右一道绕牢,缚得死死。
解除掉后顾之忧,他带领五人经甬道进入实验室,细细搜查了一番。敌人用来联络的发报机,在密室的一角被发现,触手尚有余温。
临走时,几人一起动手,乒乒乓乓一阵砸,将瓶瓶罐罐连带里面的脏物,通通毁了个干干净净。唯有那贮着红色液体的大瓶,警长不让碰,还特意倒了一小瓶子带在身边,说带回去研究。
回到上面,重新点燃剩余的油灯。来到那架升降装置前,几人边进筐边拉动葫芦上的铁链,很快升到顶部,从碎裂的门洞进入了太平间。
但凡是医院就会死人,会死人就得有太平间。人死之后亡灵安息,从此便能乐享太平。所以把停放尸体等待升天的场所,唤作太平间。医院一般规模越大,死的人就越多,相应地,停放尸体的太平间就越上档次。
你比如有冰制的冷冻柜,带滑轮的运尸车,洁白的裹尸袋,再配备专门的管理员,这些都是大医院太平间必须具备的。红十字会医院的太平间,除了这些,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大的出奇。
进入里面,宽大的空间没有任何阻隔的墙体,只有数根梁柱贯穿上下。警长亮起电灯,此时的光线可不是小小油灯燃烧出来的,瞬间照亮了角角落落,柱前柱后。
若非实实在在的亲身经历,太平间里满地狼藉,血污斑斑的场景,六人还真以为这是到了菜市口屠宰犯人的现场。本来这鬼地方白天很少人来,晚上几乎更没人敢进,鬼气森森,尸气沉沉,是个人人厌恶的地方。现在灯光下,半开的冷冻柜里,斜侧的运尸车上,又到处都是被大卸八块的残肢碎颅。洁白的裹尸袋也变了颜色,上面溅了一大摊鲜血,哦,我的天呐,敞开的铁门边,还佝偻着一具无头的尸体。从衣着身态看,警长识得此人,就是看守太平间的老刘头。
可怜老刘头兢兢业业和死人打了一辈子交道,就这么惨死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看得警长一阵心酸。那满地的碎尸,本该庄严的进入天堂,可如今死后还遭活死人的践踏摧残,不由得警长更加义愤填膺,目中喷火。
奇怪的是别人被咬,都会传染变成活死人,老刘头怎么到现在还是一具丧尸?警长缓缓靠近,意图找到原因。
因为离灯较远,借助手电,这才真相大白。原来老刘头是被齐脖子斩去了头,从锋利的刀口看,唯有日本军刀才有此功效。
警长懂得,人一旦真死了就不可能变成活死人,而未死的人一旦被活死人咬中,就死不了了,除非毁灭销熔整个肉身。
铁门外有一间值班室,平时是老刘头起居连带办公的地方。警长跨出铁门,向毗邻的值班室走去。他本想看看老刘头屋子里有什么记录没有,谁知才一靠近,就听里面传来一阵有气无力的敲击声。随后一个虚弱的声音隔着门板飘抖出来:
“警察先生,救命!救命!”
有人呼救?警长信手就去推关着的门,但没推开。
他一招手,后面的人上前相帮,费了一点劲,才将有东西抵着的门推开了一个身位。
里面的人忽然“噗哧”一笑,接着又是一阵抽泣。
是谁在里面啼笑皆非?
警长打亮电灯,看到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上身趴在窗台前的桌子上,下身却光着腚,脚下屎尿一地,恶臭扑鼻,警长也哭笑不得。
那保安见有人来救,哪还顾什么难堪,望着门边的警长,破涕为笑,满脸堆欢。一迭连声就说一个字:“好,好好好好,好好。”说着还干呕不止,显得十分难受。
警长见此人惊魂未定,语出哓哓,知他是被惊吓过度,又受到磁力辐射的影响,便向铁柱讨了一粒药,用安怃的语气镇定他的情绪:
“小伙子你不用怕,外面全是我们的人,活死人已被赶跑,没事了,没事了。”
保安年纪轻轻,看样子二十刚出头。听了警长的话,吞下药后,终于松了口气,不知所措地两手扒拉着什么,好像是在找他的裤子。
“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又如何一个人躲在此地?”警长边问边做着几个动作:进门,取衣,递毛巾。
毛巾和衣物都是老刘头的,就在门后挂着,警长不过举手之劳。
等小伙子收拾整齐,警长移开门后的重物,让大家都进来,团团围在桌前。
众人就听那保安战战兢兢述说道:
“我叫李华,是医院里的保安,因为新来乍到,就在大门口站岗。二十九号这天,轮到我和大刘、小王值班。刚吃完晚饭,就听老刘头打来电话,说太平间出了大事,里面声势汹汹,吼声连连。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要我们火速赶去处理。我因为跑着跑着,被绊了一跤,等爬起身已落后了一大截。当我赶到太平间不远处,我的娘哎,这辈子我都不想再回忆那一幕。你们说我看见什么了?一个人拿着一把军刀,像切西瓜一样,一刀砍下了老刘头的头。当时那头骨碌碌直滚到我面前,离了身的头依然怒目圆睁,嘴角翕动。跑在前面的大刘和小王,见老刘头被杀,就想上前去捉拿凶手。可谁能料到,里面竟然爬出来一大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我眼睁睁地看着大刘和小王被它们夹脖子咬翻在地。其中一只发现了我,朝我直扑了过来。我闪身进屋慢了一步,连裤子都整条被它咬了去,也亏这条裤子我才捡了一条命。进屋之后,那活死人并没有撞进来,而是又去扑别人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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