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有赏,赏劳三军。罗公也自回府。
罗公回到府中家宴上,对夫人道:“令侄双锏绝伦,弓矢尤妙,只是枪法欠了传授。”对秦琼道:“府中有个射圃,贤侄可与汝表弟二人互相学习,汝表弟可以教你习学枪法。”
秦琼道:“极感姑父成就之恩。”
自此表兄弟二人,整日在射圃中走马使枪。罗公有暇也自来指拨教导,教他使罗家独门枪。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很快半载有余。
秦琼是个孝子,当初奉差至潞州,只以为月余便可回家,没想到千种状态万种变化,生出许多事来。至今已年半有余,老母还在山东,自己却不能回家侍养。难道在帅府就乐而忘返,把老母就置之度外?可怜他思母之心,无时不在。只因知道一分道理,想道:“我如果是到幽州来探亲,住的日久,说家母年迈,就好告辞。可我却是被问罪来到幽州之人,幸亏遇到姑爷在此为官,才得以提拔。如果说要告辞,我又知道姑爷老人家任性,如肯放我去,得他满心愿意便好。他如果说:‘今日老夫在此为官,你说回去便回去了,若不是老夫为官,你也回去得么?’那时归又归不成,又惹了他老人家。秦琼想要回山东这个话,在心头已非一日,自到幽州就思想到今;他与表弟相厚,就央求公子对姑母说,希望姑母能在姑爷面前求个方便。
却不知公子的性情,公子若不喜欢这个人,他在府中时刻难容;他与表兄英雄相聚,意气相投,舍不得表兄走,就算是父母要打发他走,还要从中作梗,在中间百般阻挠,怎么肯替他说话?不过随口说谎道:“前日晚间已对家母说了,父亲说只在几日打发兄长回去。”又没有处对证,不觉又耽搁了几个月。
一日罗公到书房中考较二人学问。罗公忽然抬头,见粉墙上题四句诗,罗公认得是秦琼的笔迹。
原来叔宝因思家心切,一日酒后,偶然写了几句于壁上。罗公知道了秦琼心中所想,见了诗怫然不快。这几句诗是怎么说道?
一日离家一日深,独如孤鸟宿寒林。
纵然此地风光好,还有思乡一片心。
罗公不等二人相见,转身进了后堂。
老夫人迎着道:“老爷书房考较孩儿学问,怎么匆匆进来?”
罗公叹道:“他儿不自养,养煞是他儿。”
夫人道:“老爷何发此言?”
罗公道:“夫人,自从令侄到幽州,老夫看待他,与吾儿一般,并无亲疏。我意思等待边廷有事,让他出马立功,表奏朝廷,封他一官半职,也可衣锦还乡。不想令侄却不以老夫为恩,反以为怨。适才到书房中去,见壁上写着四句诗,意思总是思乡,这样反是老夫稽留他在此的不是了。”
夫人闻言,眼中落泪道:“先兄弃世太早,家嫂寡居异乡,止有此子,出外多年,举目无亲。老爷如今扶持提拔就是能一品服还乡,也不如叫他归家看母。”
罗公道:“夫人意思,也要令侄回去?”
老夫人道:“老身怀此念久矣,不敢多言。”
罗公道:“不要伤感,今日就打发令侄回去。”叫备饯行酒,传令出去。营中要一匹好马,帅府公用。罗公到自己书房,叫童儿前边书房里,与秦大叔讲:“叫秦大叔把上年潞州贮库物件,开个细帐来,我好修书。”那时蔡建德还任在潞州,正好让秦琼到彼处自去取还。
童儿到书房中道:“秦大叔,老爷的意思,要打发秦大叔回山东。教把潞州贮库物件,开一细帐,老爷好修书。”
公子也进里边对叔宝说了,叔宝欢喜无限。
公子道:“快把潞州贮库的东西开了细帐,叫兄长自己去取。”
叔宝忙取笺简,细开明白。童儿取回。罗公写两封书:一封是至潞州蔡刺史处取行李,一封是举荐山东道行台来总管衙门的推荐书。
酒席完备,叫童儿:“请大叔,陪秦大叔出来饮酒。”
老夫人指着酒席道:“这是你姑爷替你饯行的酒。”
叔宝哭拜于地。
罗公用手相挽道:“不是老夫屈留你在此,我欲待你边廷立功,得一官半职回乡,以继你先人之后。不想边廷宁息,不得如我之意。令姑母说:‘令堂年高,望你回山东侍养。’我如今打发你回去。这有两封书:一封书到潞州蔡建德处取鞍马行李;一封书你到山东投与山东大行台兼青州总管,姓来名乎儿。我是他父辈。如今分符各镇一方,举荐你到他标下,去做个旗牌官。日后有功,也还图个进步。”
叔宝叩射,拜罢姑母,与表弟罗成对拜四拜。入席饮酒数巡,告辞起程。此时鞍马行囊,已捎搭停当。
出了帅府,尉迟昆玉知道了,俱备酒留饮。
叔宝略领其情,连夜赶到涿州辞别。
张公谨要留叔宝在家几日,因叔宝欲急归,不得十分相留。张公谨写书附复单雄信,相送分手。
叔宝归心如箭,马不停蹄,两三日,竟到河东潞州,入城到府前饭店。
王小二先看见了,住家飞跑,叫道:“婆娘不好了。”
柳氏道:“为什么?”
小二道:“当初在我家少饭钱的秦客人,为人命官司,问罪往幽州去了。一二年倒挣了一个官来,骑着马往府前来。我想他恼恨我,我可怎么办?”
柳氏道:“古人说:‘去时留人情,转来好相见。’当初我叫你不要这等炎凉,你不肯听。如今没有脸见他。你躲了罢。”
小二道:“我躲不得。”
柳氏道:“你怎么躲不得?”
小二道:“我是开饭店,如果他说住在这儿等我相见,我怎么躲得那些时?”
柳氏道:“那又如何?”
小二道:“你只说我死了也就罢了。人死不记冤,打发他去了,我才好出来。”王小二着了急,出了这一个难题给妻子,自己走开了。
柳氏是个贤妻,只得依了丈夫,在家假做哭哭啼啼。
叔宝到店门外下马。
柳氏迎道:“秦爷来了。”
叔宝道:“贤人,我还不曾进来拜谢你。”叫手下看了马上行李,待我到府中投文书来。取罗公书竟往府中去。
此时蔡公正在坐堂,守门人报幽州罗老爷差官下书。蔡公吩咐让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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