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十一,报社的工作越来越忙,白天要采访,晚上要写稿,就连陪绣凤去买结婚戒指的时间都抽不出来。这不,刚刚坐上出租车,手机又响了,看看显示屏上的来电号码,知道是绣凤打来的,心想又要听她的劳骚抱怨,连忙接通电话,不等她说话就一连声地向她道谦、解释,并保证明天一定会抽出时间陪她一块去买戒指。
这一招看上去还真灵,手机那头的绣凤只顾听我解释,一声都没吭。其实我明白她不是不想说,只是被我的话堵住了开不了口。这样,我解释了一分多钟,刚想喘口气接着往下说,绣凤却不失时机地在电话里开了口,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宗天”,紧接着就是一阵沉默。我从话筒里听到了她抽泣的声音。
“怎么了,绣凤?”我急忙安慰她说:“你快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我该死,我——”
“宗天,不关你的事。”绣凤哽咽着说:“你现在能赶到海滨浴场吗?”
“绣凤,你知道我工作很忙,社长让我采访金桥集团的总经理张士凤,我真是推不开啊。”
“工作,你就知道工作!”绣凤有些愠怒地对着话机吵着说:“在你心里究竟是工作重要还是我重要?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需要你,我就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到底出什么事了?”我感觉到绣凤情绪很是不对,很是为她担心,生怕她出点事,不觉失声对她大声叫了一句:“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就为了这点事,不值得的!”
这句话说完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绣凤是个开朗活泼的女孩子,说什么她也不至于——我不禁在心里怪怨自己口无遮拦、说话鲁莽,刚要说点什么,只一闪念间,我便听到她从话筒里传来的哭声。她哭得很是伤心,这一来更把我弄得惊慌失措,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在电话那头哭了好长时间,我只好一直在另一头静静聆听着。没办法,谁让她是我女朋友呢!做男人的就是这么辛苦!
我一边听着她的哭声,一边想着该怎么采访张士凤的事。在这种情况下,女朋友与工作我只好全面兼顾。“喂,宗天,你在听我说话吗?”话筒里再次传出绣凤的声音,听得出她哭出后心里好过了许多,语气也温柔多了。
“我听着呢,绣凤。我知道是我的错,今天晚上我一定过去陪你好不好?听话,别哭了行不行?你一哭我就揪心,要不咱们晚上一块去福星商厦选购戒指,要不见了面你打我几下也行。”我使出浑身的解数安慰她,把什么好听的话都说尽了。
“就是现在不能来陪我,是吗?”绣凤又抽泣了起来,忽然呜咽着说:“我姐姐失踪了,她不见了。”
“什么?”我耳朵立即竖了起来,“你说你姐姐不见了?”
“我已经找了所有她能去的地方,自从她眼睛看不见了以后她就一直很自闭,从来不肯出门,可现在她却不见了!宗天,我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我总觉得她可能会永远消失在我们的生活之中了!”
“绣凤,你别胡思乱想,兴许你姐姐就是因为在家里闷得太久,想走出去透透新鲜空气呢。”我安慰她说。
“可她什么都看不见,又这么多年都没出过家门半步,她怎么就会突然走出去了呢?还有,她要是想出去,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至少我还可以陪着她啊。”绣凤的声音变得更加嘶哑,“宗天,你说,我姐姐会不会出事?她会不会一时想不开……”
“不会的。你得往好处里想,也许她就是一时心血来潮,毕竟在家里闷了这么长时间,想出去走一走也是人之常情。至于她为什么不跟你们说,或许是不想让你们见到她看不见路的窘态吧。”
“就是因为她看不见路,才要告诉我们,让我们陪着她啊!这么多年了,我和妈每次说要带她出去透透气,苦口婆心地说破了嘴皮子她也没听过一次。可现在她居然一个人偷偷跑了出去,我觉得这里面一定大有蹊跷。你知道,她心里的那个结就一直没能解开,我真的担心她……”
听绣凤这么一说,我的心也开始悬了起来。描龙是个性情忧郁而又固执的女孩子,也从不轻易向别人透露她的心思,就连我这样号称可以洞悉大多数人心理的大记者也无法洞察她的内心世界。她每天住在那个暗不见天日的阁楼上,把自己彻底地与世隔绝,她心里究竟都想了些什么?
“你现在在哪?”我突然对着话筒大声问着绣凤。
“我在听春上班的公司楼下。”绣凤的声音显得异常急躁,“我找遍了她可能会去的地方,就是不见她的踪影。她以前跟听春最要好了,我发现她不见了,就跑来找听春,我……”
“别着急,慢慢说。你再想一想,她还有可能会去什么地方?要不咱们先打电话报警吧。让警察帮我们找到你姐姐。”
“已经打过110了。警察说一有她的消息立马通知我。可现在一个多钟头过去了,他们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我都急死了。要是她万一出个什么好歹,我可怎么跟妈交待?”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描龙是个心性聪敏的女孩子,她不会干出想不开的事的。你想想,要是她真的想不开,早就会撒手而去了。这些年都过去了,最苦最难熬的日子她都坚持过来了,现在就更不可能做出蠢事来了。”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姐姐。她心里在琢磨什么连我和妈都搞不清楚,最近几天我眼皮总是突突跳个不停,就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没想到竟应验她身上来了。前几天薛明来看过她,薛明来的时候她倒没什么反应,可薛明一走,她整个人的状态就彻底变了,我觉得薛明的突然来访让她再次陷入到痛苦的回忆当中——宗天,我说不好自己为什么总会有种不祥的预感,可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
我有些不放心绣凤的状态。准确地说,我更放不下心来的是她姐姐描龙。我知道描龙是个别人难以捉摸透的女孩子,或许真像绣凤所预感的那样,会在今天发生些什么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于是我想也没想,就让绣凤在听春公司的楼底下等着我,挂断手机,毅然吩咐司机调转车头而去。
半路上,我接到了社长的电话。说是张士凤刚刚给社里去了电话,下午临时有事取消了采访计划。听到这个消息,我忍不住长长舒了口气,没想到社长的下一句话却让我的心立即紧绷了起来。
“海滨浴场附近发现了一具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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