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愈加汹涌,森林外浓烟滚滚,几乎看不清外界的一切。
帝临渊横剑向前,两指拂过剑面引出雷咒,倏尔一道金芒划过,无数玄雷火球自云层落下。
整片大地犹如被火海包围,锦善退无可退,眼中放出憎恨之色来,“你当真要杀我!?”
帝临渊却不答,他浓眉斜飞,双目赤红,周身被无边煞气围绕,真真似修罗场中的杀神一般庄严肃杀。他将剑高高抛起,剑身在半空中分至数把,如急骤暴雨般顷刻间没入锦善的身体之中。
“你……”锦善目眦欲裂,似不敢相信般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挣扎几下,仍不死心,然而帝临渊却迅速念出咒法,那没入身体中的长剑竟化作燎燎火舌迸射而出将锦善尽数吞没。
锦善的身子在火海中摇曳,火舌撕扯着她的衣袍,焚烧她的身体,她的神情逐渐变得狰狞,眉眼也越发模糊。帝临渊静默地看着她,只听她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然帝临渊却不答,那眼神似乎是在怜悯,又似乎是轻蔑。
慢慢地,锦善的声音愈见变小,火舌将她整个身子焚烧殆尽只余下一培黑灰。
帝临渊上前一步,捧起那烟灰往天上奋力一抛,见那飞灰随风而逝,终究是呐呐叹道:“锦善,你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得到安息了——”
那灰循着风向远处而去,逐渐如同尘埃般看不见踪影。
帝临渊原地站立良久,似是在静默,又似是在哀悼,直至他发觉大地正在以一种极为异常的态势猛烈颤动。
他看着那参天高的古树一棵棵倾倒摧折,而大地却似被怪物一抓挠破般裂出条条黑黝黝的地缝,熊熊的幽冥地火从地底升腾而起,所到之处,尽化为灰烬。
天塌地陷,摧枯拉朽。
眼前一幕落入眼底不禁令他心下一沉,难不成是蓬莱内部出了什么大事?
局势愈加严峻,更不及他细细思索。一道红光忽而自远方掠来,直冲他袭来。帝临渊扬手一剑,一只三翅钩蛇断成两截落了下来,嘴里还叼着一只人手。
这种上古异兽怎么会出现在蓬莱,他蹙眉。
“不好,蓬莱结界破了!”背后人尖声一叫,帝临渊回头,见一蓝袍俊秀男子正着急向翡翠方向跑去,边跑边喊:“帝姬——”帝临渊拧眉,忙横剑拦住他,厉声问:“你是何人?!”
藤虚转头,它从未见过这玄袍男子,可冲他这般着急帝姬的样子看来恐怕不是恶人。时局紧迫,也顾不得自我介绍,于是他忙道:“先别管那么多,快将帝姬扶起来,护岛结界已破,想必是撑不了多久了!”
帝临渊尚在迟疑,却见他双手捏诀,顷刻间化作一条青龙盘旋于半空,“快带着帝姬上来,迟了就来不及了!”
眼看脚下四处皆是地裂塌陷,帝临渊咬牙,一把抱起翡翠跃上龙身,只听巨龙嘶鸣一声,四周的场景倏尔向后退去,一转眼,蓬莱已被远远抛在后头。
在他们飞出蓬莱不久之后,忽有一道气势非凡的彩光自岛中央迸射而出,那光一直延伸蔓延,直至整个海平面皆被那粼粼耀光所覆盖。
藤虚受了光波冲击,一个不稳,险些将帝临渊撂进海里去。
“这是什么光,怎得威压如此之巨?!”二人皆是被那冲击波压得心头一甜,再回首,整座蓬莱夹在蒙蒙黑气和灼灼彩光之间,显出一番壮烈绮丽的美感来。
几人在海上飞行许久,方来至相去蓬莱数百里外的一座海岛上,藤虚先前被素霜偷袭,伤口未愈,能飞这么远已是竭尽全力。
他们在岛上待了一天一夜,然翡翠一直昏迷不醒,无论他和帝临渊如何连番灌注真气给她,那些真气都犹如泉水流入大海中不见踪影。
藤虚它知道,帝姬的元丹被毁,魂魄尽散,已是没救了。
然帝临渊却丝毫不肯相信这一事实,他反复地为帝姬灌输仙气,直至自己元丹枯竭,再也提不上半口仙气来才黯然作罢。
看着他颓然的败色,藤虚纵有心安慰,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连它自己都不愿意相信帝姬身死这一事实,看着她沉睡的面容,总让人有一种错觉,好似她下一秒便会笑着醒来一般。
他二人围着帝姬枯坐一夜,黎明时分,藤虚终于熬不住睡了过去,待它一觉醒来,帝临渊已不见踪影。
他没有留下任何话来,只留下一块玉佩。这块玉佩藤虚曾也见帝姬拿出来过,他俩一个是龙一个是凤,很是相配。
帝临渊为何要走呢?许是去寻找解救翡翠的法子,又许是因为不愿意面对爱人身死的残酷现实吧,他内心的挣扎,藤虚明了。
在他走后的第二日,仙尊循着气息找到了这座海岛。
他到此之时,一袭白袍已看不出原本洁净的颜色来,而本该束于冠中的长发则胡乱披散在肩头,他那皎洁如玉般的容姿也如同那被云遮去光芒的月亮般黯然失色,他从未过这般狼狈,简直是狼狈至极。
藤虚抱着翡翠,心底感到又高兴又失落,嘴唇哆嗦了半天才道:“帝姬她……”
她死了,他感觉她的气息正在减弱,她的身子在逐渐变冷,最终她会不会变成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
仙尊朝翡翠走来,在他望向翡翠的时候,那双茶色的眸子里好似烧了一簇猛火,那原本澄澈如猫眼石般的眸子里现在布满血丝,他伸出手,小心翼翼从藤虚怀中将翡翠抱走。
藤虚望着他,竟不敢相信这素来稳重的人怎会微微发抖?
“她变成这样,已有多久了?”
“三日了。”
“帝姬,是不是救不回来了?”
仙尊敛眸凝视翡翠,他的眼原似静谧的海,而如今却是暗潮汹涌,惊涛骇浪。
藤虚听他斩钉截铁道:“本尊不会让她死。”说罢他抱着翡翠往海岛深处走去。
翡翠湖绿色的裙衫长长拖曳下来与他逶地的白衫纠缠在一起,仙尊缓步前行,背影是从未有过的寂寥和坚毅。
藤虚跟至他来到一处山洞外,他淡淡道:“你留下,在此守着,切不能让任何人进来。”随即他只身走入洞穴之内,再也没有出来。
……
清晨初霁,山间被乳白色的浓雾所包裹。
自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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