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戌时,愫槿如约回到相府。
刚到相府,便看到莺儿在她的闺房门口踱步不止,一副焦急的模样。
“怎么啦?”她走入院里,问道。
“小姐小姐,你总算回来啦!”她开心地向我飞奔而来。
“我说戌时之前回来,便会回来。你莫着急?只是莺儿你不在屋里呆着,出来做什么?”我说着,只见莺儿朝我使了个眼色,正要跟我说什么。
“槿儿可回来了,让为父好等。”屋里传来萧云魔魅一样的声音。
我拍了拍莺儿的手,示意她下去,然后缓缓向屋内走去。
“义父今天可真是闲适,怎么有时间来槿儿房内喝茶?”说着,愫槿顺手倒了杯水茶递与萧云。
“茶不必了,我来,只是想告诉槿儿一件事,下个月十五,就是槿儿进宫受封的好好日子,槿儿好生准备。”说完,便起身往外走去,这个男人的心思,真是谁也猜不透。
总算要进宫了么?愫槿扬起唇角,几分轻嘲。“女儿明白,义父慢走“她轻启朱唇淡淡道,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那天起,萧云又一次失踪,而这次失踪传来一个消息:风帝薨逝,风后因疯癫症被关入冷宫,风帝四子司空浩接任风国,成为新的风国帝皇。这个消息愫槿并不觉得稀奇,从萧云来宣布让她进宫开始,她便知道,风国要变天了。只是愫槿不明,萧云为何不找个容易控制的棋子,偏要让刚刚弱冠的司空浩接手,司空浩如今这年岁,怕是已羽翼丰满,萧云想长期控制朝政怕是没那么容易。这个怀疑一直堆积在我心中许久,直到进宫那天,我才得到答案。
消息传来之后没几天,宫里便来人宣布圣旨,说是下月十五我萧愫槿将与新帝成婚,让我早作准备。
萧云的动作真是快,他果然凭着他的手段颠覆了一代王朝
风国十五年,十六岁的愫槿,披上火红的嫁衣,命运给她做了一个玩笑一样的安排,让她走进这座曾经是凌国王宫的红墙绿瓦之中。
八月十五,这是一个中秋,也是我萧愫槿出阁之日,这一日过后,她便是风国的玩笑,真是可笑,风国灭她王国,而今,自己却成了风国的皇后。
披上嫁衣的愫槿美得不可思议,却添了几分落寞,莺儿作为陪嫁丫头,跟在了愫槿身边,这是莺儿平生第一次看到女子出阁,欢喜的不得了。这个傻丫头不懂,愫槿心中到底是多无奈。做皇后耶,傻丫头向往得替愫槿高兴着。
三书六聘,八台大轿,以及各种繁琐的礼仪,宫廷的礼仪比民间要繁琐得多。这一天,是愫槿觉得最累的一天,做个皇后真是麻烦的可以,比成日读书习武还累。
等愫槿做到那个属于皇后的翊坤宫时,早已是傍晚时分。红盖头遮住视线,让愫槿分不清时间和来时的路。
跟着愫槿忙了一天的莺儿此刻正站在愫槿身旁,等那些闲杂人等出去。
“哇,总算都走了,终于可以坐下来休息一下了,累死我了,小姐啊,这当个皇后怎么这么累啊,礼节一说一大票,你这个新娘子美美得累点就算了,我这个陪嫁丫头怎么也这么多礼节,真是要折腾死人了。”说着,便一屁股坐在愫槿的身边。
“死丫头,你还嫌累,小姐我顶着一头金钗玉坠凤冠,顶的我头都要掉了,还要守节一天,我还没喊累,你倒先叫起来拉?”在莺儿身边,愫槿总是最闲适最自己的时候,她说着,便要掀开她的的盖头透透气。
“停停停”莺儿赶快抓住愫槿要掀开盖头的魔爪,“小姐,这可不行,不能掀开盖头,不吉利的。他们交代了,要等陛下来掀”说着,把她的手按了下来。
愫槿无奈,“那,我吃点东西总行了吧?折腾了一整天,我都有些累了,也有些饿了。”这些繁琐的东西真是会累死人,怕是还没等到那天,就先被这些礼节给整死。愫槿想着,等着莺儿给她递些食物。
“不行!”莺儿坚定道。
愫槿一刹那崩溃。
“为何呀?真的想饿死人吗?”愫槿无奈道
“那些管礼的嬷嬷说了,今天在洞房,小姐不能食用任何东西,免得失了花容。”说着,愫槿听到莺儿心虚的笑了笑“虽然小姐美得想天上的仙女一样,但坏了吉利可不好了,小姐你忍忍!”
“好了好了,你个臭丫头算是带到机会讹我了,好吧!”愫槿满身无奈,只好作罢。
只听莺儿在一旁拼命唠叨,愫槿没有心情也没有力气搭理这个臭丫头。
不过莺儿倒好,自娱自乐,不亦乐乎。
愫槿感到万分无奈。
再过些时候便可看到自己的夫君了吧,真是可笑。想到这,愫槿双眉锁紧,过了今夜,她便是他人妇,尘哥哥,便是一生的哥哥了罢,她虽然不懂情爱,但莫尘所做的一切让她心万分感动,小小的心也被震撼几分。她经历的事不容许她动情,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对莫尘有了些心思,但她知道,莫尘是不同的,至少,在她的生命里,他是特殊的,很特殊!
突然,莺儿没了声音。愫槿听到了有人进来的动静。
原来是喜娘。
“恭喜娘娘,娘娘千岁”说着,便往喜床上洒了些东西。听别人说过,新婚之夜需圆圆满满,撒红枣花生桂圆等意喻喜得贵子,喜娘撒的怕就是它们了吧。
忙了一天,愫槿早已头昏脑胀,任由摆布,虽是她的大喜之日,但非甘愿,一切也便无所谓了。也不知那喜娘又说些了什么,突然在愫槿的实现中出现了一双明黄色的鞋。
皇帝来了,愫槿一惊,随即整个人都精神了几分。心理有说不出的紧张和压迫感,她将手缩回宽大的袖子中,暗暗的捏紧。
这不是为人新娘子欣喜的紧张,愫槿明白,她本不愿做这个皇后,如今来了,若将心里的不愿表露的太明显,萧云怕另有动作,到时哥哥便无处可逃。如若她隐藏自身,她就必定要成为眼前这个男人的女人,她不甘心,难道她的命运就这样任人摆布无力反抗了吗?她捏紧袖中随身所带的**,萧云当初千方百计教她使毒,如今却也成了她手中的利器,她不能叫人发现,此法最妥。
“请新郎挑起喜秤,挑起喜帕,从此和和美美,称心如意”盖头缓缓被掀开,这一刻终于要来了,皇帝,你究竟是怎样一个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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