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十七条规定:已满十六周岁的人犯罪应负刑事责任。”净瞳缓缓地说。
“可是……律师小姐,我儿子是被诬陷的呀!他还小……”妇人掩面痛哭起来。
妇人这句话使净瞳久未愈合的伤疤又痛了起来。她忽然在心底又回荡起那句不曾忘记的话:“妹,你的理想是律师,如果你实现了,一定要好好造福于人民,不能……”往事一幕幕清晰地呈现在净瞳面前,那句话包含的感情使往日的伤痛又重临于她心头。夏幕还在监狱里,砚辰又消声匿迹,净瞳犹如茫茫大海里的一叶小舟那般孤立无援。她看着眼前的这个妇人,感到肩上的担子重了起来,如果她为被告人沉冤得雪的话,她救的人可能不只一个。
“太太,您先回去,我会努力为您儿子平反的。”
净瞳看着妇人关上的门,迅速投入到为被告人辨护的工作中。
砚辰原先保释夏幕的打算失败了,只好静静等待夏幕刑满释放。他现在已腰缠万贯,但他在工作之余还常化妆去流浪,去找回心灵的宁静,同时告诫自己不能忘记自己的过去。正如他当时决定的那样,他再没理净瞳,因为她无数次从化妆成流浪汉的砚辰身旁经过,没有任何悲悯之情。本来还对净瞳抱有希望的砚辰彻底灰了心。
这几年,砚辰不断投身于慈善和环保事业,其中他最看重的就是“让流浪汉回家”这个项目。砚辰现在56岁了,可还是那么孩子气,哎,整天跟一群孩子混。他没结婚,当然也就无儿无女,但他待恕时就像待自己的亲儿子一样。本来,他是把净瞳当女儿的,可现在就不是了。
砚辰换上流浪汉的行头,当然包括那个塑料袋,他总寻思着如果哪一天他出意外死了,也好让别人在发现尸体的同时发现他的遗嘱。他戴上假发,化了妆,走到大街上去。
他和净瞳住在同一个城市,这个城市十分繁华,空气也十分浑浊。没有了玉兰镇的那些芬香怡人的玉兰,也没有了在新木街的小区那个看门老头——他现在竟有些怀念老头笑起来露出稀疏的牙齿的样子:嘴巴一咧开,整个脸上的皱纹就都笑了,连眼睛也笑得睁不开。这里满是LED灯乱闪的店铺,公路上来往着密密麻麻的车辆,一辆辆车像沙丁鱼罐头一样爆满。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城市的街道上,行人总躲着他,一副厌恶的神情。他在无人租用的店铺前,双腿伸直,躺在地上,随手抓起废弃的报纸盖在脸上,就呼呼大睡起来。他觉得这种睡法比睡在床上舒服多了。车辆的鸣叭声是催眠曲,行人的吵闹声似乎在哄着他入睡,他感觉他一无所有,他什么也用不着担心,他躺在坚实的大地上,而不是游在海里。
现在可是冬天,他却只穿着薄薄的衣服,看着就冷死了,可他却不觉得,流浪汉嘛,体格强健耐高寒,况且这几年吃好喝好,又经常出海,身体自然就更好了。
正当他沉浸在睡梦中时,突然被摇醒了。抓掉报纸一看,居然是净瞳!只见她抱着一件羽绒服,对他说:“这件羽绒服给你,大冬天的,别冻着了!”净瞳穿着很有气质的西装,挽着很简洁的发簪,脸比以前尖了,眼睛还是那么大,眉毛还是等腰三角形,神气还是那么幼稚。
突然一种喜悦的感觉卷着铺盖来了,原来净瞳没变!看来她没认出砚辰,砚辰还在犹豫要不要让她知道,净瞳就眯着眼睛,使劲盯着他。
“大叔,说句话来听听!”
“我是砚辰。”
“啊!这就对了!你怎么又当起流浪汉了呢?”净瞳有些激动,也有些好奇。
“我在工作之余偶尔也回归原始。”砚辰站了起来,说:“孩子,带你去我家看看。”
“好的。”净瞳点点头。
他们走过晴华路,又穿过满是酒吧和西餐厅的广谐街,来到沁蓝小区,乘电梯到了7楼701。砚辰的家装修得很奇怪,是船舱的模样,墙上挂的是著名海洋画,画家理查德的画,让人仿佛置身于出海的航船中。
“你等一下,我去换衣服。”砚辰先叫净瞳坐下。
你认为净瞳会那么乖吗?她看见砚辰关上了房间门,马上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走到理查德的画前仔细揣摩,又到处参观砚辰的房子。都二十多岁那么孩子气。她走到窗前往下望,正好看到晴华路和广谐街的交汇处。广谐街已经有些臭名昭著的意思了,净瞳接手的案件十有八九跟这条街道挂钩。车祸啦(醉驾)、黄赌毒啦、坑蒙拐骗啦、偷窃啦、抢劫啦……应有尽有。像净瞳这么傲的人,自然是十分唾弃那种地方的。抬眼,对面就是警察局,再往右,靠近广谐街那儿是一家规模庞大的服装店。
“你在欣赏我家楼下的美景吗?”不知道什么时候,砚辰就站在净瞳身后了。
“作为一名律师,我十分厌恶广谐街。”净瞳挤了挤眉头。
“别说律师,作为一个船长我同样厌恶。”砚辰走到窗前,指了指广谐街一群恶人围成的小圈及一片小喧闹“看到了吗?又在打了。”
“这群人哪……”净瞳摇了摇头。
“不过,去广谐街的也并不都是坏人。我有一个很可爱的船员,他是我干儿子,他就经常去那儿。”砚辰指指广谐街与晴华路交汇处的一个小平房说:“那是他母亲家”
“我认为你有必要对他保持警惕,他叫什么?”
“恕时。不过他去广谐街是去给在那儿开店的弟弟帮忙。”
“哦!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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