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照沉吟不语,我又执意道,“贵妃姐姐您过谦了。论容颜,姐姐娟秀娴雅如珠如玉,有倾国倾城的绝世容貌,是大铭朝第一美女,论人品,姐姐聪敏娴静文采斐然,谨守妇德,名扬四海,百姓心悦诚服。论门第,姐姐您出身将门,荣宠尊贵,秦氏一族战功赫赫,为大铭朝的江山社稷立下了汗马功劳,神武将军更是戍守边疆威震一方,使得胡虏匈奴闻风丧胆不敢侵犯我大铭朝疆土。如此三论,大铭朝的皇后之位非姐姐莫属。”
清姿听了这话,狐疑地望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乱说话。
秦贵妃眼里掠过一丝惊疑,惶遽我话里有诈,出言激怒圣上,慌忙急道,“赞善妹妹,这话可不能乱说。本宫自十六岁嫁入东宫侍奉陛下,素来谨守妇德淡泊明志,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僭越野心,更不敢觊觎皇后之位,本宫的兄长戍守边疆苦寒之地,打得匈奴节节败退,只为了佑护我大铭朝金贵疆土,为当朝皇帝分忧解难,未曾有甚么不安分的狼子野心,皇上您明鉴啊!”
我简单几句话,就把秦贵妃吓唬得手脚抖索,脸色惨白,不打自招地说甚么未曾有狼子野心,心里不禁轻轻冷笑,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戥子称量的些微胆量,也敢觊觎皇宫首尊之位!
乾照捻须踯躅了半晌,忽然道,“薄赞善说得颇有道理啊,自从娴皇后驾鹤西游,朕的皇后之位就一直空闲着,也是时候拟个人选了。”
秦贵妃一惊,凤眼圆瞪,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隔了半晌才慢吞吞道,“要不是姚淑妃妹妹红颜薄命,死得早了些,这皇后之位就非她莫属了,章贵嫔诞下了六皇子,为咱们大铭朝添丁有功,亦是一位极好的贤德女子,刘惠妃聪颖绝伦,要书能书,要画会画,钱昭仪清俊脱俗,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还有余下的几位秀女妹妹姿容绝丽,才思斐然,人物门第都是没甚么可挑剔的,倒也是上上人选,还请皇上您定夺了。”
乾照摇头道,“姚淑妃出身微贱,不足以承担母仪天下的重任,章贵嫔的老六毛毛躁躁,一天到晚只会惹朕生气,给咱们老八提鞋都不配,离了他们母子朕还多活两天,惠妃聪明是聪明,可容貌寻常,钱昭仪的模样倒是个有福气的,可她又偏偏是花剌子模国进贡的婢女,朕怕她是番邦遣来的探子,素来不敢太宠幸她,也没留下甚么皇嗣。眼下这几位新晋秀女模样才学都是好的,可毕竟年轻不解事,掌不了大局啊。”
我在侧静静道,“皇上您饶了一大圈,无非是想烘托出一个仙女般的人上之人来。”
乾照朝秦贵妃呵呵一笑,高声道,“爱妃所言不差,在朕眼里碧水就是天上谪仙人一般的风流人物,皇后之位非她莫属了!”
秦贵妃骇了一跳,狂喜不禁,竭力平静下脸容,垂首道,“皇上,臣妾惶恐。”
乾照近前搂抱着秦贵妃,柔声道,“惶恐甚么啊,有朕在,就是天塌下来都用不着惶恐。”
秦贵妃娇羞道,“皇上,臣妾蝼蚁之躯,微贱如脚底泥土,哪里能承受母仪天下的尊贵重任呢?这不是活活折杀了臣妾么!”
乾照朝秦贵妃脸颊上轻轻一吻,笑道,“朕说你做得了皇后,你就做得了!朕堂堂天子九五之尊,爱妃连朕的旨意都敢违抗不遵吗!”
秦贵妃喜气洋洋,“皇上,臣妾哪里敢抗旨不遵呢,只是臣妾脸皮子又薄,脑袋瓜子又迂腐,人家给根绣花针也能认作是棒槌,到时候皇宫鸡飞狗跳乱成一锅粥,皇上您可别治臣妾的罪!”
乾照微微一笑,“爱妃过谦了。”
秦贵妃见乾照和颜悦色,心情大好,便再接再厉邀宠道,“臣妾这阵子病恹恹的,许久都不曾侍奉龙颜,辜负了恩隆圣眷,实在罪该万死。今日来雪芳阁探望蒲苇妹妹,不期遇见了皇上,所谓择日不如撞日,御驾何不贵降臣妾的蜀绣宫,臣妾今晨亲手调制了碧梗粥和野鸭浓汤,正愁无人品尝一二。”
乾照朝秦贵妃的额头吻了一吻,抱歉道,“今儿可赶个不巧,朕御书房的奏折堆得泰山北斗一样高,实在是抽不开身,恐怕要爽约了。”
秦贵妃眼里掠过淡淡的失意,但旋即抿唇一笑,轻声道,“皇上是一国之君九五之尊,自然要以江山社稷为重了。君主肃正廉明,光耀鸿德,是天下万民的福气,更是臣妾的福气。瞧着皇上您励精图治,臣妾心里真是欢喜得很呢。”
乾照微笑道,“爱妃真乃光武帝的阴丽华,汉成帝的班婕妤,有爱妃红袖添香,何愁英主霸业不成!”说罢,起身夺门而走,秦贵妃和我们三人垂首恭送。
乾照前脚刚走,秦贵妃直勾勾地瞅着我,狐疑道,“你这小蹄子,肚子里究竟藏着甚么古怪,竟如此好心匡助本宫登上皇后之位?”
我淡淡道,“皇宫大势,顺其者昌,逆之者亡,贵妃娘娘荣登后位是苍天的旨意,臣妾不过是依顺神明的意思罢了。”
秦贵妃赫然一笑,“果然是个兰心蕙质的聪明人,你且放心,你的拥戴之功本宫不会忘了,本宫一旦荣登皇后,执掌**,母仪天下,荣华富贵是少不了你的!”
我垂头恭谨道,“谢秦贵妃娘娘!娘娘厚恩深德,臣妾铭感于心,永世不忘。”
秦贵妃嚣张笑道,“还叫本宫贵妃娘娘呢,本宫就快是皇后了!哈哈哈!”她肆意忘情一阵大笑,美轮美奂的脸容流动着狷狂的神色,清姿不禁暗暗皱眉。
秦贵妃一壁笑着,一壁款然起身,“春嬷嬷,扶本宫回蜀绣宫吧,本宫在那里住了十六个年头,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要执掌凤藻宫了。”说罢,春嬷嬷便殷勤搀扶,“皇后娘娘,您慢些走,休撞着了凤体!”秦贵妃又是一阵大笑,主仆两人欣然离了雪芳阁,身后乌泱泱一群奴才都面露喜色,车辇遥遥朝蜀绣宫的方面去了。
秦贵妃刚走,清姿便急道,“你这小蹄子风魔了,居然匡扶秦贵妃登上后位,这不是引狼入室是甚么,枉你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就没听闻过三国袁绍遣虎驱狼的典故!”又赫然顿住嘴,问道,“且慢,你这个鬼精灵是不是又想出了甚么法子整治秦贵妃?”
我望了清姿一眼,低下了头,冷冷道,“秦贵妃眼下是我们薄家一脉的保命锁护身符,我阿谀奉承还来不及,好端端地又怎么会整治她?”
清姿俄而柳眉竖立,杏眼圆瞪,气道,“莫非你嫌秦碧水害咱们还不够惨,你忘了剪叶的杜鹃儿,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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