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激动地时不时望着赵禔,犹如小狗瞧见美味的骨头一般。右侧的考生则是一位胡须发白的老人,他看向赵禔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艳羡,随即又冷哼了一声缩过头去。对面的考生也是时不时抬头,弄得赵禔有种自己是珍惜动物的感觉。
何知州站在最前面,开始训话,无非是阐明考场纪律之类。
训话结束,来了数位衙役发卷子。
考场里虽挤进几百人,倒也井然有序,除了衙役走动、磨墨、翻动纸张或偶过的知了蝉鸣,竟再无其他噪音入耳,安静得都让人有些心慌。
赵禔倒也没马上写试卷,她伸了个懒腰,有些无语地看着低矮的考舍,砖头小床上放着一叠薄毯,一米宽的桌子上摆着笔墨纸砚,凉茶壶,一张小板凳,一把蒲扇。还有一个木桶当马桶用。她的考舍还算打扫得干净,有几个路过的考舍里面都飘出了臭气,貌似装备也没有她的整齐。
赵禔叹了口气,她隐约记得搜身、考舍这些玩意应该是明朝才盛行的东西,怎么大宋也是这样,悲剧啊……得在这糟糕的环境里面憋三天,郁闷啊!
赵禔不知道的是,大宋本没有独身考舍,会突变成这样也是真宗新下的法令,考舍都是或新修或征用没多久的,房子不够的考场还得几人挤一挤。而过去考试的时候,考生们住的是大杂舍,也就是一个不大的房间里面塞十几个人打地铺睡,属于一人呼噜全屋遭殃。
真宗的命令,明面上是体谅天下学子,实际上大家可想而知。
收敛了一下心神,赵禔打开试题,第一天科考是贴经墨义,也就一个填空题,一个释义题。
粗略看了一下,虽然苏氏学院都没猜中,但都复习过,也不难。
赵禔研磨,蘸墨,提笔就写。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临近午时,天气闷热得厉害。主考大堂的主考官已经汗流浃背了,他们也属于几天不能出门的人群。
何知州用汗巾抹了抹脸上的热汗,看着外面一个个汗津津的学子,对身旁的黄通判说:“你将那人安排好了吗?”
黄通判心领神会:“梧桐大树下,通风。”
何知州又看了一眼刺目的白日,还是不放心,嘱咐身旁的衙役道:“去,来回多浇点凉水。”
衙役领命离开,带着木桶,将凉水浇在黄土泥地、青石板上,着重招呼赵禔附近地段。
赵禔抬头看了一眼来来回回被衙役闲逛的前院,无奈地笑了笑,收笔,提前向考官交了卷,她倒了一杯凉茶,抿了一口,左手摇着蒲扇,心里默念着:只有三日罢,心静自然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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