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离开的是熊孩子,黑衣人替他留下。
虽然被五花大绑却依旧挺直脊梁站着的黑衣人,这气度实在无法让人当他是个阶下囚。在看到熊孩子匆忙地逃离大众视野,黑衣人轻声对赵禔说道:“谢谢。”
声线清澈,没有故意压低音调变声,赵禔听着悦耳,也越发觉得有些熟悉。
“他对你很重要?”赵禔探究地看向黑衣人波澜不惊的眼睛。
黑衣人睫毛微动,停顿了会,蒙脸黑色方巾动了动,含糊道:“不,他对太乙门很重要。”
赵禔若有所觉,只怕这熊孩子在太乙门的地位不简单,不过这样最好……十五日实在是太难熬了,得罪了重要人物才有可能煽动他们提前行动,更何况,这里还有一个‘以身替代’的人质。
熊孩子之所以是熊孩子,就是因为他们自我认知过剩,并且有宠溺纵容他们这样的大人。
赵禔走近黑衣男子,看着他脸上严严实实的面纱,突然心痒难耐,有种想把面纱扯掉的冲动,就想看看在这样大的太阳下蒙着脸,有没有晒成上白下黑的阴阳脸!
不过,这个想法也只能想想罢了,赵禔还是知道轻重的,不说一开始人质交换时与黑衣人的口头承诺——不得摘下面纱与换装,就说现在跟着她的暗卫里,便有一个知道她的性别,且时刻会将她的动静一五一十发给宋真宗的人,她可不想宋真宗有借口发来一长叠教育资料,以及之后面对苏伴伴自责的表情。
“现在只有我们两人独处,”赵禔伸出手,恶意地放在黑衣男子的方巾下,虽说她不打算扯下,但装模作样地威胁也不失为一种乐趣,谁让赵禔的脾气在热天就容易变得暴躁呢,撞枪口上是怪不得的。
黑衣人微微皱眉,脑袋撇开点,眼神扫过还护在周边的暗卫,独处?他眼里盈满了讽刺。
赵禔看出了黑衣人的意思,但是作为一个时刻被暗卫保护的人物,她早已习惯忽视暗卫,并将他们视为护住灵器——上界有自主意识的兵器。
“怎么,少了一个你还不肯说么,”赵禔的手继续伸向黑衣人。
她这么一副“欺男霸女”的姿态,惹得一群暗卫不适地抖了抖身体。
“手拿开。”即将躲避不及的黑衣人,有些不耐地开口。
冷淡的声音丝毫没被赵禔放在心上,她的手碰到了黑衣人下颚处的方巾上,在黑衣人紧绷了身躯,周围的暗卫也瞬间蓄势待发。赵禔一笑,懒懒地撇了撇嘴角,突兀松手,掏出一块帕子擦了擦接触过方巾的手指,随手将帕子丢开,一位暗卫很自然地飞身接过帕子收好。
毕竟,主家的任何东西都不能流落在外,谨防身份被发现。
“得了,我也没别的意思,”赵禔打了个手势,一个暗卫走开,她重新看向黑衣人,“只是想让你快点说要求,我可不欠人情。”
“……,拖住他,三个月。”黑衣人纠结了一下,开口。
赵禔了然地笑笑,结合暗卫最新的情报,之前那些违和感也就说得通了。
黑衣人既然是高手,又参与了府邸纵火,怎么可能没察觉到她有暗卫保护,可他偏偏还是让那熊孩子单独过来了。同时,她留下的纸条里地址标得很明显,而留守的暗卫分明看见黑衣人在城门口徘徊一段时间后,才前往相约地点,时间拿捏得很稳。最重要的是,人质交换之后,熊孩子回头的最后一眼写满了“感动以及下决心豁出去”的意思,而黑衣人则在熊孩子转身那一刹那,眼里变得一片漠然。
果然,这人和那熊孩子不是竞争关系,就是单方面的利用关系。
“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赵禔开口。
黑衣人冷冷地开口:“说。”
“摘下面罩,让我看。”赵禔并非是对他感兴趣,不过是因为这样一个狠角色,他知道她的身份(虽然是隐藏的一层),而她却对他一无所知,这种不利的现状让赵禔心里不怎么舒服。
黑衣人身上飙出煞气:“某并非只能与你合作。”
“当然,当然,”赵禔无所谓地耸耸肩,这痞痞的姿态若是让苏伴伴看见,免不了要念叨几个时辰,“我的意思是,合作完成之后,到那时,你应该……就无所顾忌了吧。”潜台词:三个月难道还搞不定暗处势力?还得藏头露尾?
黑衣人平静下来,一眨不眨地盯着赵禔,看着看着……他的眼睛里突然浮现出很复杂的感情,似是在看赵禔,又似是透过赵禔在看别人,没一会,他说道:“成。”
“呵呵,既然如此,在太乙门前来‘解救’你之前,就屈居在在下的府邸吧。”
黑衣人闻言,眼神柔和了一点,点点头,然后非常淡定地跟着暗卫离开。当然,他临走前突然留下的话,“砚海墨香书迷见面会已经开始小半个时辰了”,着实让赵禔兵荒马乱一番,急忙赶向了聚缘阁。
热浪如潮,坐在马车里的赵禔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火炉,浑身烦躁,幸亏已离聚缘阁不远,走了没几米正是一个略急的拐角,风吹开了一丝车帘,看见前方有一个女娃伴着老爷爷的小摊位,排着长队,生意是极好。
赵禔心里一动,这小摊位附近皆有同类粥铺,唯独它的生意最好,可见是有可取之处。既然自己已经迟到了,若是空手前去更显失礼,不如买点优质解暑的绿豆凉粥,算是一点赔礼的心意,就是不知道书迷们会不会嫌弃。
这里题外话一句,前世在上界属于小人物的赵禔,完全没有领会过巨星偶像的待遇,对于书迷们来说,哪怕赵禔是送他们一碗凉水,他们也会小心翼翼地一口一口当圣水喝。
打定主意,赵禔命令停下马车,花几十量银子直接包下小摊位的老小一天,小女娃留下接待好等客人再离开,而老的则先随赵禔离开,返回聚缘阁。
赵禔一推开门,啪——,就击中一个人的脑袋,她抬眼一看,人山人海,立刻被包厢里密密麻麻的后脑勺给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要她怎么挤进去啊!突然,她好同情留在里面的几位同窗!
脑袋被砸的人明显是个憨厚的青年,只见他揉揉脑袋,步伐往里挤挤,除了惹了一堆牢骚,硬是没挤出一个能让赵禔进来的位置,他扭头冲赵禔笑了笑:“你才得知消息的吧,唉,位置难得挤啊。等会,等有人受不了了自会出来喘口气,到时候我帮你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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