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送些荷包、戒子之类的小玩意儿,做足了一副长姐的姿态。既然是在锦华宫中的见面,自然瞒不过李端妃,谢安雅也没想着瞒她,毕竟她和贾元春的关系,往外头一查便可得知了,再说她也没在背地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便都回了李端妃,好叫她知晓!
李端妃对她的识趣坦诚很满意,但每回提到贾元春的时候却是眸光闪烁,面色阴沉,绝对称不上是什么好脸色,谢安雅在一旁只当没看见!
天色渐渐凉了,眼见着过了秋快到冬日。过冬至俗称过小年,便是在民间也是个极为重要的节气,勿论是在宫中了!虽然今岁因为大行皇后过世不久不能大办,但随着节气的临近,宫中也一扫沉郁阴闷,人人脸上都带出笑脸来,显得轻松愉快许多!
约莫是因为宫中最大的敌手故去,压制在自个儿头上的大山没了,李端妃对这个年节倒是兴致勃勃的,虽然面上不显,但锦华宫中的人都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愉悦气息,赫然一副翻身做主的景象!
其实莫说是李端妃,其实大多嫔妃处,特别是不是吴皇后一方的高位嫔妃,都是这么一副恨不能弹冠相庆的状况。而那些往日里趾高气昂盛气凌人的嫔御,因少了吴皇后这个最大的保护伞,大多都小心翼翼地龟缩了起来,便是走在树下也怕叶子掉下来砸到了头。那些吴氏嫔御和直接依附在吴皇后身边的宫妃更是轻易不出自个儿的宫门,恨不得宫中众人直接把她们忘至脑后才好!
李端妃叫了身边的嬷嬷和大宫女们一起来选今岁的簪钗式样,又把谢安雅一并传了过来。谢安雅想着前日李端妃让她描画的花样子才完成,正好一起带了去。李端妃见了谢安雅改进过的花样,赞不绝口,忙让人拿去绣娘处,又定了珠花样式。
李端妃有一手打络子的绝技,谢安雅虽然这些年把女红刺绣练得不错,但对于打络子真不上手,只能打几个简单式样的,偶然间被李端妃知道了,取笑了她一番便兴致勃勃地自荐当了她的先生,教她打络子,迄今为止已经学了几日了!
这回李端妃教的是凤凰于飞结,金红色的凤凰拖着长长的五根尾羽,昂首挺胸振翅高飞。谢安雅才打完一个翅膀,听竹上前来报,道是齐王妃来给端妃娘娘请安来了!
谢安雅手一顿,抬眼去瞧李端妃。只见李端妃面容淡淡的,抿了口茶水,微阖双目,说道,“本宫正在静养中,方吃了药,叫她回去吧!”
听竹应了,转身出去传了话,不一会儿又进得屋来,说道,“齐王妃说她身为儿媳,娘娘身子不好,她本应随侍一旁,但因大行皇后出丧诸事忙碌,前几日她病倒了,所以不得前来!今儿个身子略微好些,便来给娘娘请安来了,还请娘娘看在她一片孝心的份上,不要怪罪她,她一定好好侍奉娘娘,不让齐王殿下担心。便是娘娘如今心气不平,就罚她在娘娘宫外多站会儿,若是能让娘娘消气,再怎么辛苦劳累她都是不怕的!”
“放肆!”
听竹话音刚落,李端妃就直接摔了茶碗,柳眉倒竖,杏眼圆瞠,眸欲喷火!吓得听竹和屋内侍立的几个宫人“噗通”一声跪倒下去,直道“娘娘息怒”!谢安雅也站了起来,静立在李端妃身侧。
谢安雅在一旁听了齐王妃这话,也是听得目瞪口呆!这齐王妃好生大的胆子,李端妃不肯见她,她竟然敢直接对李端妃拐弯抹角地明嘲暗讽。这宫中流传最快的就是消息,便是李端妃这些年把锦华宫管治得跟个铁桶一般,也禁止不了宫人无处不在的捕风捉影,没一会儿功夫,齐王妃这话宫中定然都能传遍了!
这齐王妃也是聪明,一般来说,在婆婆面前哪有儿媳嚣张的资格,而她偏偏这么做了,还倒打了李端妃一把,若是李端妃真让她在外头站了,不让她进锦华宫尽孝心,那就是李端妃气量狭隘,记仇不慈!而且齐王妃用的借口是大行皇后出丧。李端妃和吴皇后中间的龌蹉那几乎是人尽皆知的,齐王妃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不是指桑骂槐说李端妃对大行皇后不满么?这个罪名李端妃可担不起,也不能担!
齐王妃既然能这么开口,她必定是做好了后手,便是李端妃约束了锦华宫中人不让她们乱嚼舌根,齐王妃自己也会派人把她这话传出去的,到时候,错处便不在她了。若是能挑起元庆帝和齐王对李端妃的疑心不满,离间了李端妃和齐王的关系,那么她就不用整日里担心吴皇后故去,她这个作为吴皇后亲信的齐王妃该如何被婆婆李端妃搓圆捏扁了!若是能挑动元庆帝和李端妃的关系,那是最好不过,到时候,李端妃在宫中忙着固宠还来不及,哪还有空找她这个齐王妃的茬?
吴皇后都不在了,齐王妃还能这般嚣张跋扈,可见,当时吴皇后还在执掌宫廷时,齐王妃面对李端妃时的态度有多轻视傲慢!齐王妃这般行事虽然有她自己的种种考量,但她却是直接得罪了李端妃。李端妃原先便对她多有不满,这下怒火彻底被她点燃了!
李端妃颤抖着手,眸色阴郁,低声喝道,“贱婢!果然是吴氏手中的贱婢!跟吴氏一个德行!她当了本宫十几年的媳妇,来本宫的锦华宫几回?又给本宫请过几回安?本宫不跟她计较,眼下她竟然敢直接威胁本宫,爬到本宫头上来撒野!若是以后……这宫中哪里还有本宫的立足之地……”
李端妃最后几句话说得含糊不清,谢安雅仗着自个儿听力灵敏听清了,心中暗忖,听着李端妃这般肯定,定然是留有后手,有把握在这激烈的争储风波中将齐王送上皇帝宝座了!她心念一转,见室中众人都跪倒在地,被李端妃难见的怒气吓得抖抖索索,说不出话来,上前一小步,俯下身来给李端妃顺气,一边柔声劝道:
“娘娘息怒!娘娘这般生气伤了自个儿的身子,可不是正合了人家的意?到时候,亲者痛仇者快,可是万分不值了。眼下人在锦华宫外杵着,这宫中人来人往的,都说宫中的石头都会说话,谁知道外头会把娘娘传成什么样呢?更何况,还有人在娘娘身旁虎视眈眈,娘娘还得想想皇上和齐王殿下的心思!我们自然都知道娘娘慈爱宽和,是这宫中的独一份,但别人在有心人的引导下,指不定会传娘娘什么坏话呢!要知道这三人成虎,众口销金,娘娘如今可才掌权,这若是……岂不是正好趁了她们的心?”
谢安雅说得意味深长,果然李端妃慢慢平静下来了,心念一转就知道外头那些人在打什么主意,都准备着看她的笑话呢!谢安雅能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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