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和三姐给了身边的丫鬟收了起来,听了孙太太这话,颇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自个儿哪里冒犯到她了!
孙芷菁见谢安雅和三姐这副神情,忙上前猴到孙太太怀里,撒娇道:
“妈,你瞧你,你吓着两位姐姐了!”
谢安雅笑道:
“不妨事,我也很赞同太太的话,说话做人都要爽爽利利干干脆脆的才好,那些口蜜腹剑内里藏奸的人实在是让人不痛快!”
孙太太深以为然地点头,说道:
“可不是嘛!二姑娘这话可真是说到我的心坎上去了。”
谢安雅和三姐又陪着孙太太说了一会子话,喝了一盏茶,吃了一小碟点心,孙芷菁在一旁催促道:
“妈,我们该走了!再不走到了庄子上天色都黑了。”
孙太太点了点孙芷菁的额头,笑骂道:
“调皮鬼,不过是多留了你两个姐姐说了会儿话,哪里就有那么迫不及待了?好了好了,去吧!”
孙芷菁一听孙太太同意了,从她怀里蹦出来,就要跳着往外跑。孙芷菁身边的嬷嬷忙一把拉住她,直念道: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可慢些跑啊,仔细脚底下!”
孙太太在一旁忙着给她们派遣随行的人员行囊,这时,外头小丫鬟传话道:
“太太,李姨娘和大姑娘来了!”
屋内顿时悄然一寂,鸦雀无声。
“她们来作甚么?”孙太太脸色不大好,“让她们进来!”
孙太太的出声打破了屋内的死寂,大家又各自接着忙碌起来,却没有了方才的热闹气氛,显得有些诡异。谢安雅感觉到这不寻常的一幕,忙拉着三姐悄悄退后几步。秋月和谢安雅相伴许久,得了谢安雅一个眼神示意,也默默地带着她们的人退至一边。
进来的是先是一个上身大红绫袄,下头一条簇新石榴裙的姑娘,约莫同三姐一般年纪,生得花容月貌、雪肤檀口,但她那一脸的倨傲却破坏了她娇柔的面容。紧跟着她的是一个微微躬着背垂着头的粉衣女子,她虽是穿金戴银的,面容却生得十分柔弱,蹙着两弯长眉,眼中波光盈盈似乎随时能淌下泪来,身姿摇摇更是仿佛风吹就倒,让外头那些男人见了就能生起怜爱之心,可惜这屋子里的都是女人,现下可没有谁欣赏她这作态。
谢安雅仔细瞧了瞧,那位大姑娘长相八分随了李姨娘,却丝毫没有长到李姨娘半分羸弱的气质,反而盛气凌人,将她那八分美貌直接减了三分。电光火石之间,谢安雅反应过来,这就是宅门内争吧?谢安雅习惯了尤家没有姨娘,倒是一时忘了这是个三妻四妾合法的时代!
“大姑娘和李姨娘这回又是有什么要紧事!”孙氏沉声说道,顺便在“要紧事”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若是不忙,待我将两位尤小姐送出门再回来决断,如何?”
谢安雅知道她这是不想家丑外扬,故而想着先送她们几人出门了,然后再慢慢收拾这看着就不安分的庶女和姨娘。但是——
谢安雅瞧了瞧那个自进门来就一直低着头的李姨娘,她一直是那副仿佛对着她说话语气稍重些就能让她一口气喘不上来直接晕过去的样子,还有那个眼中明晃晃的都是不满嫉妒的大姑娘,心中暗想,孙氏这番苦心怕是白费了!这两人看着就是有备而来的样子,哪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果然——
那位大姑娘上前一步,下巴抬得高高的,傲慢地说道:
“大娘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把两位尤小姐送出门’?分明是我们家接了她们来玩,大娘这是送妹妹和她们一起出去吧?大娘既然能接了人来陪妹妹玩,那为什么我就不能去了?我也是父亲的女儿,凭什么把我排除在外!我不服!我也要去!”
大娘?谢安雅震惊地看着这姑娘在孙太太面前趾高气扬,她究竟是有什么背后靠山给她靠着,竟然不称嫡母为母亲,而是叫了声大娘?而且瞧着她射向孙芷菁那怨恨的目光,谢安雅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孙太太乐于孙芷菁和她们交往了!而且她话里话外表达的意思,好像是谢安雅姐妹俩跑来讨好奉承孙芷菁一般!
谢安雅眯了眯眼,心中狠狠记了她一笔。
“闭嘴!”孙氏拍案而起,“两位尤小姐是我请来的客人,哪里容得下你这么污蔑!再乱说话,小心我请示了老爷,直接请动家法!”
听到“老爷”“家法”几字,这大姑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似地,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引得谢安雅对传说中的孙家家法有些好奇,威慑性如此之强!随而那姑娘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色厉内荏地叫道:
“孙芷菁去的地方,我也要去!不然你就是不孝不慈,虐待庶女!祖母明明叫大娘视我为亲生的,大娘却对孙芷菁比对我还好!大娘不让我去,我就跟祖母去告状!我不管!”
孙太太听了她这番叫嚷,气了个七窍生烟,她颤抖着手指着她:
“你……你……你个不孝……”
“太太!”那个李姨娘跟死了亲爹娘似的,“咕咚”一下跪倒在地,打断了孙太太的话,“太太恕罪,太太饶命啊!兰儿她只是太羡慕太太对二姑娘的关心爱护了,她也想得到太太的关爱,所以才会这么口不择言的。还请太太看在她一片孝心、年岁又小的份上,饶了她这一遭吧!若是让老爷知道了,我的兰儿活不到明天啊!太太你可别告诉老爷啊!”
听了李姨娘这番颠倒黑白指桑骂槐的话,孙太太倒不如方才那么生气了,她怒极反笑,眼下已经丢人丢到外人面前了,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按你这么说,这还是都我的错了?”
李姨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个……这个……许是太太料理家务太累,所以……所以疏忽了吧……”
孙太太这下子连气都不生了,她一脸平静,轻“哼”了声,道:
“赵嬷嬷,去给大姑娘收拾行囊,既然大姑娘要去,那便随她去好了!”
听闻这话,大姑娘孙兰眼中迸发出一阵灼热的光芒来。
孙太太又道:
“李姨娘前儿还跟我告病了,说是病得起不了床不能来立规矩,现下都能在外头跑了,向来身子已经好透了吧!那便留下伺候吧!”
李姨娘在屋中缩成一团,结结巴巴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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