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谢安雅正欲说话,只听得外面一片喧嚷声。她侧耳听了下,竟然意外地听到了尤三姐的声音,不禁心中纳闷!除开刚开始谢安雅占据书房的时候,三姐有事没事过来转悠几圈,之后她只道看见书册就头疼,便再也没有踏足过书房。便是出了孝,谢安雅兴土动工改建书院,她也没有露面,怎么这会子就突然跑这边来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谢安雅脑海中迅速闪现出这句话!对于这位血缘上的妹妹,着实不能怪谢安雅对她有那么强烈的戒备之心,对她的言语行为一贯持有小心谨慎的心态!每次说到妹妹对她亲热,她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欣慰,而是警戒怀疑。
尤三姐简直是把时不时给她使些小绊子、在尤老娘面前抹黑她几把当做日常娱乐了!好在尤三姐脑袋还算拎得清,虽然在家里喜欢撩拨撩拨谢安雅,出门在外却从来不乱说话,谢安雅也就把她的那些个小手段全当热闹瞧了,只在她实在让人厌烦时出手敲打一番。那些个酸话,谢安雅更是从来只当耳边风,吹过便罢!殊不知正是她这副置之事外的模样,时常惹得三姐跳脚,而后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谢安雅可不怎么相信三姐这是来给她拜年的,方才同她一起在正屋里的时候,她还爱理不理的呢,这会儿怎么突然凑上来了?谢安雅疾走几步,将书桌后方第一个书架上横四纵一位置上的那本《史记》搬开,手按在书架上的机关上向右旋转了半圈,只见靠墙的那座比人还高的大座钟慢慢将背面向左旋转过来,露出背后一个等人高的洞口,和洞内向下的阶梯!
安玄跟着谢安雅的时间不算短了,见她打开密室的入口,二话不说便微微侧身闪了进去。谢安雅只匆匆对着里头说了声“墙壁上有烛台,右旋一圈便能亮”,就重新启动了机关将座钟移了回来。
谢安雅带着秋月来到书院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尤三姐一手叉腰,一手剧烈抖动着,手指头差点戳到一个家丁的鼻子上去,春桃正满面气愤地尖声数落着什么。那家丁在三姐前面卑微地弓着身,面上却是波澜不惊。三姐穿着一身喜庆的红绫袄,系了条明艳的石榴裙,头上戴着大红的宫花,衬着她气红的脸颊,活似那被点着的大红炮仗!
谢安雅抿了抿唇,将那股子笑意压下。三姐一见谢安雅从屋里出来,面色立马委屈起来。
“二姐姐,你看看这两个不知好歹的下人!我是姐姐的亲妹妹啊,咱们一家子骨肉,我就是想过来瞧瞧二姐姐,想给二姐姐一个惊喜,哪知道这两个没有尊卑的下人竟然敢拦着我,不让我进院子!不是我说,二姐姐你素日里对这些下人也太过宽厚了些,倒是让这些奴婢们越发蹬鼻子上脸了。咱们好歹是官家,俗话说‘没有规矩,无以成方圆’!我知道二姐姐心地仁善,就是对着下人们也说不出重话来,若是姐姐相信妹妹,妹妹就帮着姐姐好好管教管教这些个下人奴婢们,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家也是有规矩的!”
谢安雅听了,心中感叹,三姐这几年别的没学会,倒是这嘴皮子锤炼得越发利索了!瞧瞧她,就这短短几句话里明嘲暗讽、指桑骂槐、明褒暗贬,那是应有尽有,骂人都不带脏字的!明着说下人不懂规矩,暗里指责谢安雅耳根子软,任由下人奴婢们欺上瞒下、搓圆捏扁,还不如她这个做妹妹的有大家气派!
“寻墨、子砚,还不快给三姑娘赔礼道歉!看来是我素日里太过纵容你们了,倒是让你们连长幼尊卑都不清楚了,是不是本分都不知道了?这书院,素来是个清静处,这么闹闹嚷嚷地像什么话?你们把这儿当成商铺了吗?罚你们半年的月钱,有异议吗?”
寻墨和子砚一同跪下磕头:
“回姑娘的话,小的领罪!”
谢安雅处罚了寻墨和子砚后,转头笑着对三姐说道:
“三妹妹勿怪,说来也是姐姐的不是!我平日里看书时,总是要求周围清静些的,不然吵吵嚷嚷的闹得头疼!说来这两个小子开始时看守得不尽心,倒是被我罚过几次,哪知现在尽忠职守,倒是不经意间唐突了妹妹!还请妹妹勿要生气了,既然我这方重罚了他们两个,那这就揭过去了,如何?”
“二姑娘这罚也罚得太过轻了些!难道这两个小厮对我们姑娘的惊扰唐突,只值他们各自半年的月钱吗?二姑娘这也太过向着外人了吧!”
“住嘴!”未等谢安雅开口,秋月一步跨上前,横眉竖目地指着春桃喝道,“主子姑娘说话的时候,哪有你插嘴的份!”
“姑娘……”
春桃被秋月一顿斥责,立马眼圈红红地看向三姐,泪盈于睫,眼里溢出的全是委屈,好似在为自己委屈,也为三姐委屈。春桃本就姿容清秀,这么眼泪汪汪的样子,犹如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三姐忙拿了自个儿的绣帕给她抹眼睛,一边扭头对着秋月大声呵斥:
“春桃说的没错!秋月,你别以为你是二姐姐身边的丫鬟就能给我甩脸子!平日里我叫你一声秋月姐姐不过是看在二姐姐的面子上,说到底,你和春桃一样,都是下人奴婢!你有什么权利对着春桃任意打骂?我是这家里的三姑娘,也是你的主子!你对我不敬,我一样能发卖掉你!”
谢安雅面色一沉,拍了拍秋月的小臂,示意她退后,冷声道:
“哟,三姑娘好大的威风啊!这就要来自个儿姐姐的地方喊打喊杀了?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今个儿妹妹当着我的面就要处置我的丫头,是不是眼里没我这个姐姐在啊?我倒是不知道秋月何时任意打骂你的春桃了!难道她方才说的有错?我和你讲话的时候,哪有当丫头的随意插嘴打岔的份!妹妹方才还说什么‘没有规矩,无以成方圆’呢,这么看来你自个儿还没弄明白,就想来插手我身边的奴仆了?”
“你……”
“这么一说,我倒是要跟妹妹谈谈妹妹身边丫鬟的教养问题了!要说这奴婢,走出去的时候也代表了主子的脸面!寻墨和子砚唐突了妹妹,我自罚了他们半年的月钱,对我们来说,半年月钱自然不多,可在家中奴仆眼中,这可是半年的生计!再说这眼下便要过年了,妹妹还想就因为这个原因罢他们两个送官不成?然后让外人说咱们家对下人刻薄寡恩?我倒是想请教请教你身边这位忠心的丫头,这么挑拨咱们姐妹的感觉究竟是为哪般?”
这春桃也算机灵活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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