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老娘搂着谢安雅坐在她身边,直道:
“我的儿,亏得今日有了你,不然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是好了!指不定还自己吓自己先把自己给吓倒了。我儿想要妈赏你什么?只管说,只要妈有的或者能做到的,定然全都依你!”
谢安雅抿嘴一笑,道:
“妈这番话可是说得羞煞女儿了,我哪里就有妈说的那么好了?都是妈喜爱女儿才这么抬举我!再说了,这各家官太太们给妈递名帖的事儿,难道是女儿多说几句就能成的吗?还不是妈自己做得好,才得到了她们的认同?妈把自己的功劳都记在女儿头上,可是把女儿羞得以后没脸见人了!”
尤老娘被奉承地高兴,直“心肝”“肉啊”地唤着,把她抱在怀里好一顿揉搓。
谢安雅好不容易等尤老娘平静下来,挣脱了她的怀抱,理了理被弄乱的衣裙,然后有些迟疑地说道:
“若是说有事,那我还真的有件事儿要同妈讲。”
尤老娘指着她笑道:
“就知道你这猴儿在这里等着我呢!说吧!”
谢安雅拉着尤老娘的胳膊晃了晃,道:
“妈你听我说完,若是我说的那里不对,妈打我也好,骂我也罢,可不要生气。若是妈因为女儿气坏了身子,女儿就真的难辞其咎了。”
尤老娘有些狐疑地看了看她,道:
“妈知道了,你说吧!”
谢安雅说道:
“昨日在族长阿伯他们家,我见妈的脸色很不好看,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说到这个,尤老娘瞬间变色,脸色笑容全无。她本不欲在还年幼的女儿的面前多说些什么,但看谢安雅看着她的紧张神色,就知道二姐约莫是知道大概了。她一开始怀疑谢安雅是如何得知这么个消息的,后想起谢安雅在灵堂晕倒那日,醒来的时候那尤氏族里派来的人正是在她面前浑说的,又想到她和三姐昨日同族长家的两个侄女儿待在一处,从她们口中听得一言半语的也是有可能。尤老娘想到谢安雅这两次为她出谋划策,听着虽有些个稚嫩,想的也不甚周全,但已经很有些算计了,便把快要脱口而出的那句“小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做什么”在口中打了个滚,重新咽下肚去,想了想,回道:
“还是因为咱们家田地的问题!你爷爷还在的时候,你爹在乡下买了几亩良田,说是孝敬你爷爷的。但你爷爷也知道你大伯和二伯的德行,便没要田契,但你爹和你爷爷各自退了一步,故而这地呢还是你爹名下的,但是却是给你爷爷种的,每年的收成一应是给你爷爷的!自你爷爷去世,你爹他们三兄弟分家,你那两个不要脸的大伯二伯贪了你奶奶的嫁妆,竟然还想着来抢你爹的这几亩地!这怎么可能?你爹便没搭理他们。但因为这地就在他们村里,他们就私自霸占了这地!”
谢安雅问道:“这不是没了王法?”
尤老娘喝了口茶水,道: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这村里九成的人家都是姓尤的,大家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老爷原先也赶过他们,然后迁了几户佃农去劳作。但他们天天去田里捣乱,弄得那岁不仅没收成,佃农的食粮还是咱们家自个儿掏的,差点饿出人命!也不知道那两家是有多黑的心,不把别人的命当人命看!”
谢安雅看着愤愤的尤老娘,道:
“所以妈不同意启哥哥过继到咱们家来?”
尤老娘摇摇头,说道:
“这只是其一!你爹每次说到他那两个兄长便气得不行,哪怕后来他看着尤启可怜,给他找了条活路,也不见得有多喜欢他,毕竟他身上淌着你那黑心二伯的血!你说如此,我若是同意了他过继给你爹,只怕他泉下有知,指不定会气成什么样!”
尤老娘拿帕子抹了抹眼角,谢安雅忙打断她的话,问道:
“还有其他?”
尤老娘拍了拍谢安雅的手背,说道:
“我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好歹跟了老爷这么些年,还是懂了一些大道理的!都说‘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女人啊,都要守着这‘三从’的,不然就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虽说现在咱们家就娘三儿个,没个能撑门面的汉子,看上去未免凄凉下,日子过得也定没以前舒心,但我们的事儿,自己还是能做得了主的!”
尤老娘靠在一个碧色福禄寿靠垫上,继续说道:
“若是尤启真的过继到了咱们家,成了咱们家的嗣子,那咱们现在的这个家,便是他的家了!咱们娘三儿以后可都得看着他的脸色行事讨生活了。不说我辛辛苦苦地活到现在,到老还得找个侄儿压在自个儿头上,过得没意思透了!单说你跟三姐,眼看一天天大了,快要说亲成家的年纪了。不是我自夸,我的两个女儿可是生得绝顶漂亮,不说聘出去当个正头娘子,便是去宫里当个娘娘也配得上!”
“妈!”谢安雅拿了帕子捂脸,遮住自己扭曲的表情,“你都瞎说些什么呢?”
尤老娘呵呵一笑,道:
“妈可没瞎说话,不信你看看,这方圆百里有生得比你好的姑娘吗?我虽然不常走动,但也见过几个官家小姐,可从没见过比我的女儿还要好看的!”
见谢安雅被自己说得几乎要恼羞成怒了,尤老娘改口道:
“别看现在尤启对咱们恭恭敬敬的,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是他想把你们送给那些个达官贵人讨好人家,那可怎么是好?到时候你们怕是再不情愿,也得随他摆弄了!”
谢安雅赞同地点点头,在这女子卑微的社会,身为女子,真真是每走一步、每做一个决定都要再三思虑,将前因后果都想周全才行,否则就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了!
尤氏抚了抚额头,说道:
“方才说到何处了?”
谢安雅回道:“说到尤家大伯和二伯差点弄出人命!”
“对对!”尤氏笑了笑,“我们家可不像那些黑了心肠的,便把那几户佃户放到庄子上去了,总不能眼睁睁瞧着人家送命吧?村里因为同姓族人的关系,不好意思租种咱们家的地,你爹知道即使他同意租赁给那兄弟两个,他们也不会给咱们家租银,更不用说他根本就不乐意租给他们了!然后这兄弟俩就分了这几亩地,你爹索性不理他们,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这次你爹去世,这两兄弟便
-->>(第2/3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