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把头朝向了上阿妈狼群。接着獒王又是一声闷叫,领地狗群的进攻开始了。
自然是獒王冈日森格跑在最前面,下來是大力王徒钦甲保。徒钦甲保,这个在生命的极限中倒下后又站起來的赎罪的藏獒,居然还能跑得和獒王一样快。它们冲向了上阿妈狼群,在狼群的前锋线上撞开了一道豁口。
上阿妈狼群沒想到,面对四股狼群,领地狗群首先进攻的是自己这股狼群,顿时傻了,不知道如何应对了。上阿妈头狼不在狼群的前锋线上,每一次进攻,它都不会出现在前锋线上,尽管它是上阿妈狼群中身体最壮、打斗能力最强的一个,等它从一个隐蔽自己的地方跳出來,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时,领地狗群已经冲到了上阿妈狼群的最中央。
这就是獒王冈日森格的主意:狼群和狼群之间是至死不混群的,领地狗群只要冲到上阿妈狼群的中间,别的狼群就不可能靠近它们。结果是,狼群虽然有好几股,但真正和领地狗群厮打的就只能是一股,仅靠一股狼群对付领地狗群,即使前者再凶狠,后者再疲惫,也不可能轻易胜利。
更重要的是,上阿妈狼群仗着狼多势众,太轻视疲于奔命、不断有藏獒倒下的领地狗群了,摆出的阵势居然是家族式的,也就是一个家族不管公母老幼都挤在一堆,这样的狼阵除了亲情之间互相关照起來比较容易之外,既不利于整个狼群的防守,也不利于整个狼群的进攻。
一场獒牙对狼牙的激烈较量就在上阿妈狼群的中心爆发了。咆哮和惨叫此起彼伏,白牙转眼就成了红艳艳的血牙,伤口鲜花似的争先开放,血水冰融一样开始流淌,扑杀扬起的雪尘弥天而起,昏花迷乱了獒与狼的眼睛,看不见了,看不见了,只能凭着嗅觉判断对方的强弱、距离的远近了。
以家族为单位的狼阵立刻显出了它的弊病:每个家族都把保护自己看得比进攻敌人更重要,一旦领地狗冲向某个家族,抗击敌手就成了这个家族的事情,别的家族很少有扑过來帮忙的。在狼群的中央地带疯咬疯扑了一阵,智慧的獒王冈日森格立刻发现了对手的这个弱点,也立刻想出了自己的对策:要是一只藏獒扑向一个狼家族,狼家族的全体成员就会同心协力反扑这只藏獒,厮打的结果,肯定是藏獒在咬死狼家族主要成员的同时,自己也轰然倒在地上,死亡是必然的,惨剧已经发生了。要是几只藏獒同时进攻一个狼家族,在别的狼家族不來帮忙的情况下,死去的就只能是这个受到攻击的狼家族了。
獒王冈日森格跳过去,和大力王徒钦甲保摩擦了一下鼻子,然后吼叫着把领地狗群迅速分成了两拨,一拨由它带领,一拨由徒钦甲保带领。
新的战斗开始了,两拨领地狗尽管疲惫不堪却依然十分果敢地扑向了狼。每一拨领地狗大约有二十多只,二十多只藏獒同时进攻一个狼家族,所向披靡、势如破竹的情形出现了。在上阿妈狼群,最惨重的牺牲就发生在这个时候,在领地狗群,最痛快的厮杀也发生在这个时候。脚下已经沒有白雪了,白雪变成了红雪,而且都是狼血染红的雪。狼在迅速死亡,一匹一匹的狼好像都不是生命顽强、凶狠残暴的野性的主宰,而成了四处奔窜的兔子。而领地狗群却沒有一只死亡,甚至连负伤的机会也沒有。
消灭了这个狼家族,再集体扑向另一个狼家族,两拨领地狗群就像比赛一样,用各个击破的办法,用团队的力量,把一场身处劣势的反抗变成了一次风卷落叶的横扫。獒王冈日森格骄傲地抬起头,扫了一眼前方,不禁暗暗称奇:好啊,徒钦甲保,你哪來这么大的精神,眼看不行了,就要死掉了,却又变得神勇无比,咬死的狼比我咬死的还要多,看來让它跟我來这里是來对了,要是沒有它,领地狗群说不定坚持不到现在。
风卷落叶的横扫还在继续,狼群里传出了上阿妈头狼的紧急嗥叫,有点像翅膀的疾飞,又有点像冰块的迸裂,一声接着一声。狼群不动了,除了被撕咬的两个狼家族还在无谓地反抗,整个上阿妈狼群一下子僵住了,就像水突然变成了冰。很快,冰又变成了水,动荡再次出现,狼们你挤我撞地奔跑起來,尤其是那些雄性的壮狼和大狼,都离开自己的家族,跑向了嗥叫声起的地方。獒王冈日森格愣了一下,立刻明白:变阵了,狼群开始变阵了。壮狼和大狼抛开了自己的妻子儿女,簇拥到头狼身边去了。
獒王冈日森格吼起來,吼声未已,大力王徒钦甲保就带着自己的那一拨领地狗边咬边靠了过來。獒王从嗓子眼里发出一阵呼噜噜的声音,好像是说:休息,休息,我们要抓紧时间休息。领地狗们气喘吁吁的,一个个坐下了,它们的位置仍然处在上阿妈狼群的中间,无须忧虑其他狼群的进攻,而靠得最近的上阿妈狼,又都是老的小的弱的,强壮的都到前面去了。
前面五十步开外的壮狼大狼们,已经布成了一个能打能拼的进攻性狼阵,正在跃跃欲试地朝这边走來,为首的仍然不是上阿妈头狼,它好像有一种特殊的能力,自己怕死地躲在后面,却能够让部众玩命地冲杀在前。
壮狼大狼们很快近了,领地狗们忽忽地站了起來。獒王冈日森格和大力王徒钦甲保一前一后扑了过去,一场空前激烈的厮杀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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