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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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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燃烧的喇嘛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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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母獒卓嘎追逐着狼崽,不断地喊着:我要咬死你,咬死你。狼崽吓坏了,沒命地逃跑着。其实这样的喊声在小卓嘎并不意味着愤怒和仇恨,更多的是顽皮捣蛋和游戏的兴奋。小卓嘎想起了领地狗群里跟它同龄的小公獒摄命霹雳王,想起这只被人宠爱着的骄傲的小公獒是个蛮不讲理的家伙,动不动就会追它咬它,追它的时候总是威胁地喊着:你停下,你停下,不许你跑,我要咬死你,咬死你。它当时想:我就要跑,就要跑,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咬死你。但它似乎永远跑不脱小公獒的追逐,每次都会被对方扑倒在地,狠狠地撕咬。当然小公獒是不会咬死它的,獒类世界里遗传的规则发挥着作用,小公獒牙齿的咬合总会在咬疼它并让它难以忍受的时候停下來,好像藏獒之间,难受是可以互相感应的,在小卓嘎的皮肉难以忍受的时候,也会让小公獒的牙齿难以忍受。

    这会儿,小母獒卓嘎学着小公獒摄命霹雳王的样子喊叫着,很快追上吓蒙了的狼崽,像小公獒扑它那样扑倒了狼崽,一口咬住了对方的脖子。狼崽尖叫起來,一叫就把小卓嘎吓坏了,赶紧松口,跳到了一边,不停地摇晃着尾巴,像是一种解释:我跟你玩呢,跟你玩呢。

    狼崽想跑,又沒跑,定定地望着对方。它从小卓嘎的动作神情里读懂了对方的友好,猛然想到正是这只小藏獒把自己从命主敌鬼的利牙之中救了下來,想到小藏獒或许是不会吃掉自己的,要吃的话早就吃了,就在自己哭泣或者装死的时候就已经下口了。

    狼崽用孩子的迷茫忽扇着美丽的丹凤眼,走到一个离小卓嘎远一点的雪窝里卧了下來,伸出两条前腿,把下巴平稳地放在了上边,这就是说,它知道小卓嘎跟它玩呢,虽然它依然警惕着对方,但已经不怎么害怕了。

    小母獒卓嘎走了过去,用一种顽皮而得意的眼光研究着狼崽,以前都是小公獒摄命霹雳王追它,它拼命地跑,怎么也跑不脱,搞得它气恼异常、沮丧异常。现在它可以追别人了,它使劲地追,一追就追上了,多有意思啊。被人追和追被人、自己逃和让别人逃,感觉是完全不同的;有一个随便可以被它追撵的伙伴,和沒有一个这样的伙伴,感觉也是完全不同的。

    小卓嘎紧挨着狼崽卧了下來,歪过头去,闻了闻依然浓烈的狼臊味儿,觉得已经不那么刺激了,脑袋里也沒有了让它暴躁愤怒的轰轰声。而狼崽好像仍然不能适应它的獒臊味儿,更担心对方再次咬住自己,抬起头,紧张而恐惧地望着它,不时地撮起鼻子露露狼牙。

    但是狼崽沒有起身跑掉,这说明紧张已不似从前,恐惧正在消减,它和小卓嘎一样,也已经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伙伴,也许这个伙伴并不牢靠,但却是现在惟一的伙伴。在到处都是死亡陷阱的雪原上行动,即使是天性孤独的狼和天性孤傲的藏獒,内心也充满了对孤独和孤傲的排斥,充满了对友谊和伴侣的渴望。

    它们相安无事地卧着,过了很久,一个共同的感觉让它们站了起來,那就是饥饿。小母獒卓嘎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麻袋,麻袋是裂开口子的,裂口中溢出了许多积雪一样的面粉。它用鼻子碰着狼崽,好像是说:我带你去吃面粉吧,我知道有个地方有面粉。你喜欢吃面粉吗?我告诉你,面粉是温暖的,面粉里有着乳汁一样清香的味道。

    就在小卓嘎这么说着的时候,突然就愣了,它记得当时自己吃了面粉以后,还看到了一些羊皮大衣,它从一件大衣的胸兜里叼出了一封薄薄的信。信?信到哪里去了?坏了,我把信给丢了。它立刻捡回了已经丢在脑后的使命感,仿佛看到自己正在把信交给阿爸,阿爸又把信交给了班玛多吉主任,班玛多吉主任摸着它的头,称赞着它,给它奖励了一大块熟牛肉。

    小母獒卓嘎跳起來就跑,突然又停下來望着狼崽,意思好像是:走啊,你跟我走啊。狼崽沒有动,它现在还不可能跟着小卓嘎去寻找劳什子信,它想到的是应该去野驴河边,那个阿爸曾经跟它嬉戏、阿妈曾经给它喂奶的地方,那儿有它出生的窝,还有阿爸阿妈埋藏起來的食物。狼崽转身想离开,又觉得前途渺茫,孤寂难忍,赶紧回过头,乞求地说:你还是跟我在一起吧。

    小母獒卓嘎丢下狼崽不管了,信是最重要的,那是人的东西,对它和它所从属的种族來说,只要是人的东西,哪怕是一方纸片,也比属于自己的一切包括伙伴包括性命更重要。这是真正的喜玛拉雅獒种的天然本性,这个本性让它们无比清透地意识到,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人的需要和人的利益都是高于一切的,在先人后己和先己后人之间,它们选择的永远是前者。

    小母獒卓嘎奔跑而去,不时地停下來呼哧呼哧嗅着积雪。它记得信是黄色牛皮纸的,中间有个红色方框,方框里面写着蓝色的字,记得牛皮纸的信封上有一股它从來沒有闻过的酸味儿,它现在要找的,就是这股记忆犹新的酸味儿。而对它來说,在毫无杂质异味的雪原上,找到一个它已经有了深刻的味觉记忆的东西,似乎并不是一件很难办到的事情。它快速地跑着,闻着,一个小时后终于找到了当时它看到嘴脸乖谬的命主敌鬼正要吃掉狼崽的地方,它记得就是在这个地方,它丢弃了那封薄薄的信。

    它用鼻子吹着积雪,粗枝大叶地闻了闻,就知道信朝着什么方向跑远了。它自信地追踪而去,发现有时候信是蹭着地面跑的,有时候又会凌空而起,在天上飞一阵子,再落到地上,飞起來的时候信的酸味儿就消失了,但是不要紧,只要它顺风往前找,就又会发现信的踪迹。

    终于信再也飞不起來了,信被埋住了,大概有一尺深。小母獒卓嘎坐下來长舒一口气,然后就开始刨挖积雪。它先用前爪轮番刨一刨,再调转屁股用后爪轮番刨一刨,吱啦一声响,爪子划到信封上了,它激动地使劲摇着尾巴,就像见到了思念已久的藏獒或者久别未逢的人。

    小卓嘎把头伸进雪坑,在那黄色的牛皮纸、红色的方框、蓝色的字上逐一舔了舔,它是色盲,从颜色上分辨不出它们的不同來,但是从形状和味道上它知道那是完全不一样的。舔完了,又深情地闻了闻信封上氤氲不去的酸味儿,这才叼起來,往回走去。

    小母獒卓嘎走了很长时间才走回到原來的地方,它惊喜地发现,都过去好几个小时了,狼崽一直等着它。狼崽生怕走开了小卓嘎找不到自己,就一步也沒有挪动,甚至连面对的方向也沒有改变一下。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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