韧的狼腰却明智而弹性地弯过去,忽地一下掉转了身子,等冈日森格的牙刀飞刺而来时,它的喉咙已经安然无恙地离开了獒王攻击的锋芒。这时一匹身材臃肿的尖嘴母狼疯跑过来挡住了獒王扑跳的线路,上阿妈头狼蹭着母狼的身子跳起来,一头扎进了前面密集的狼群,只让冈日森格锋利的牙刀飞在了它的大腿上。
嗨,我怎么咬在了狼的大腿上。冈日森格愤怒地想着,跃过那匹身材臃肿的尖嘴母狼,眼光钢针一样盯着头狼,再次扑了过去。
头狼混迹在狼群里,东窜西窜地把自己的部众看作了挡箭牌。冈日森格紧追不舍,忽尔腾空,忽尔落地,每一次落地都会让一匹做了头狼挡箭牌的狼受伤或者毙命,几次扑跳之后眼看就要咬住对方的喉咙了,突然又收回牙刀停了下来,“钢钢钢”地叫着,好像是说:好棒一匹狼,不愧是头狼,居然躲过了我的六次扑咬。它寻思这么棒的一匹头狼是不能死的,它死了谁来和多猕头狼对抗?生生死死的草原法则告诉它,制约狼群的,除了藏獒和藏狗,还有狼群本身,有时候狼群对狼群的制约往往比藏獒和藏狗更有效。尤其是头狼之间的争斗,从来就是你死我活的,在狼的世界里,它是超越了一切仇恨的最高仇恨。
獒王这么想着,吼叫着放跑了上阿妈头狼,眼睛里刀子一样的寒光左右一闪,跳起来哗哗哗地开始扫荡别的狼。它的身边,一左一右,是大灰獒江秋帮穷和大力王徒钦甲保,两个训练有素的獒界杀手,把扑打撕咬的技艺发挥得淋漓尽致,每一个动作都利落而精确,如同精心设计的一道杀戮流程线,倒在地上的壮狼大狼身上,不是脖子上血流如注,就是肚子上洞口烂开。
拥挤在狼阵北缘的狼大约有七十多匹,而跟着獒王冈日森格抢先扑向狼群的藏獒,至少有三十多只,七十多匹狼哪里是三十多只藏獒的对手,很快就是狼尸遍地了,好像天上飞的、地下铺的,都是雪一样零碎、雪一样厚重的狼血。藏獒也有受伤的,獒血一落地,就和狼血分不清楚了,惟一的区别是,对狼来说,流血是亡命奔跑的理由,对藏獒来说,流血是更加生猛的借口。准备北窜的上阿妈狼群这个时候不得不在头狼的带领下朝南跑去,没跑多远就碰到了多猕狼群的狼阵。
按照狼的世界永远不变的古老习惯,狼阵是决不允许冲撞的,不管是作为异类的藏獒藏狗,还是作为同类的外群之狼,谁闯进狼阵就咬谁。溃散中的上阿妈狼群本来是想绕过多猕狼阵的,但领地狗群尤其那些藏獒追得太急,扑得太猛,它们慌不择路,就像来到了河岸边,扑通扑通跳进了深不可测的水里,接着就是浪起波涌,多猕狼群和上阿妈狼群打起来了。
好啊,好啊,打起来就好啊。獒王冈日森格希望的就是狼跟狼打起来,只是没想到它们的内讧会来得这么快。追撵中的獒王停下了,沉沉地叫了几声,让紧随其后的领地狗群也都停了下来。领地狗们看着狼跟狼的混战,叫着,喊着,多少有点惊诧地互相询问着:照这样打下去,还要我们藏獒干什么?
同样惊诧的还有上阿妈头狼,以它的经验,它知道宁肯让追上来的藏獒咬死,也不能闯入多猕狼阵。狼阵都是利牙的**,它们会从四面八方刺向你,刺得你遍体鳞伤,然后让你死掉,而藏獒咬你,只要是面对面的,往往会一口咬死,让你少受许多痛苦。上阿妈头狼嗥叫起来,告诉闯入多猕狼阵的部众赶快出来,没有闯入多猕狼阵的部众跟着自己迅速绕过这里。它边叫边跑,不断回头看着,发现自己的妻子那匹身材臃肿的尖嘴母狼就在自己身后,没有闯入多猕狼阵的狼正在快速跟来,而那些不小心闯入多猕狼阵的狼却已经无法出来,只能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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