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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出现的实在张扬,一身飘飘白衣,玉带束发,让人不注意都难。
灯光暗时看不真切,此时一望竟是个通身无一不气派的贵气公子。招摇的几乎想把人眼珠子刺穿了的感觉。
“言梅兄。”仿佛盯了那人良久,沈洵才终于淡然开口,喊出那人名字。
贺言梅笑的简直眉毛都要飞进鬓角里,又把扇子哗的合上,指着沈洵一连串说道:“楼南兄啊!真是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八年没见了……”
花期十分诧异的盯着这个人,只见他已经不须多请,大喇喇就坐在了沈洵旁边的空位上。这是刚刚沈文宣离开的座位,旁人对他也是纷纷侧目,他却毫无所觉。
尽显喧宾夺主。
有人呼道:“这不是言梅公子吗?你回京了!”
贺言梅抬手挡在额上,眯眼看了看那位,众人看见那张脸,端的明艳照人。
众人心头都一阵骚动,贺大阁老的嫡系玄孙,十八岁起就外放离开了京城,如今整整五年不曾出现在人们视野。
先前他背对众人,加上很多人又被他的举止弄得眼花缭乱,一时竟没注意到他的脸。
但风云人物嘛,又有那么样的家世,就算离开的再久,也不会被遗忘。别人求着外放还未必搭理,人家外放归来后在政绩上肯定要添上一笔的。
先前那个向沈洵索画的李知州,与贺大阁老私下有些小交情,此刻也开口搭讪道:“想不到会在沈家的家宴上看见贺公子,实乃意外之极。”
贺言梅大笑,狠是拍了几下沈洵的肩膀,道:“我与楼南兄是八拜的交情,沈家有喜事,我当然要来的!是不是楼南兄?”
他一口一个叫着沈洵表字,动作间又极亲热,看他那情状,简直比沈文宣这个实打实的有血缘的兄弟,还要亲密上十分。
花期抬手替他面前的酒杯斟满了酒,独独没有碰沈洵面前的杯子。在她的心里,不管是八代还是九代交情,沈洵出来短短半日,套近乎的比比皆是,套完了自家兄弟又来了别家公子,那股亲密劲,如果不是往前八年都是她贴身伺候着沈洵,她都很难不怀疑之前这些人都哪去了。
贺言梅的眸光闪了闪,低头凑近沈洵道:“楼南,你的丫鬟,还真是都美貌非常啊……”
沈洵看他一眼,目中亦是迅速划过一道光,下意识要开口,却见沈文宣发现这边动静,已经匆匆敬完酒回来了。
沈文宣徐徐近前,手臂向前虚敬了一杯:“听闻贺公子回京第一天已经获诏,顺利掘升礼部侍郎,恭喜恭喜。”
贺言梅站立抬起酒杯,回敬道:“沈大人也恭喜。”
“如此年轻,就是礼部侍郎,这在我朝,也是第一例啊!”有人酸溜溜道。
这话乍听下是恭维,但稍稍往深想,再联系贺言梅家世,这恭维之意就不那么明显了。
贺言梅照单全收,甚至都没去看谁说了这话,还脸不红心不跳对沈文宣道:“坐了沈大人位子,真是万分的不好意思。”
花期忍不住看了看他的脸,当然没有看出哪怕一分的不好意思。
沈文宣还在道:“哪里哪里,不妨事,早已听说贺公子与贤弟是少年知己,而今多年未见,想必有很多话说,我另寻一个位置便可。”
贺言梅笑的亲和:“怪道我回京一天,就听人夸沈大人心胸宽大,极有人缘儿,又夸沈大人耳聪目明,连我和令弟少年知己都知道,真心是夸的极是。”
沈文宣眉毛都没动一下,笑了笑,便自去一旁了。
沈洵当日名动京城的时候,花期倒的确侍奉在身边,四个丫头中她也是唯一这么早就跟随沈洵的。
因此在听到“少年知己”的时候,她也忍不住在脑海里搜寻,沈洵少年时有哪些关系要好、亲近的人,可是奈何记忆实在模糊,只约需知道,自家公子少年时,那知己实在也太多了……
沈洵极难得的把酒杯又端了起来,道:“言梅兄,我敬你。”
贺言梅相当干脆的饮尽了,放下又眨动他那双俊逸无限的眼道:“我这些年去与你的信,你可收到没?怎也不回我一封。”
沈洵面露讶异,轻轻道:“实在也没收到,这些年我连你去往何处也不曾知道,一旦得知一点儿,我必也要先同你联络的。”
贺言梅那样子似乎痛心疾首,道:“真是白耽误了几年,我走时匆忙,在夜间就开始赶路,竟是谁也没来得及告诉,只后来挨个去了信,才都联系上了。独独楼南兄、……唉,不说也罢!”
花期听沈洵同他聊的这些话,倒像两人过去真极要好的样子,只是阴差阳错地错过了。她将信将疑,对贺言梅不由重新审视起来。
沈文宣这厢刚刚走开,那边他眼厉,就看见角落里有个丫鬟,悄悄朝他招了招手。
他极为自然的走过去,像是无意的靠近,那丫鬟猫腰过来,低声道:“少夫人让我给爷带句话……”
那丫鬟说着,声音压的更低,沈文宣眸光一敛,也有些暗沉。片刻点点头,说道:“去告诉夫人,我知道了。”
沈家这场宴会,直闹到了二更天方才歇下,一些年纪大些的首先散去,接着酒足饭饱的人纷纷离席,沈文宣就开始忙不迭的送客,那边何钟灵着手送女客,陆陆续续又忙了将近一更天。可见沈家今日排场之大,便是在真正世家氏族中,也不多让了。
那厢刚送走了纪夫人,何钟灵刚站到母亲身边,何夫人就意味深长拉住了她的手:“先前说话的时候,有个丫鬟来,你脸色就不大对了,究竟出了何事?”
何钟灵面色是真不好,此时在自己亲娘身边也是勉强维持笑,眼看了周围方道:“娘,之前我是怕这么多的人,怕把事情闹大了,于沈府名声有碍。
方才丫鬟是说、说……是老太太身边有个丫鬟,两个时辰前的时候、被人给欺负了……”
饶何夫人见识多广,也吃惊不小:“怎会有这等事?”
何钟灵咬咬牙:“这要是我自己身边的丫头,那都好办,偏偏是老太太跟前的,我就……”她还是没说下去。
丫鬟被欺负了,这话说的隐晦,谁知道被欺负到了何程度。
何夫人是闺阁中打滚惯了的,素日里十分手腕。也明白了此事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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