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说不上来,心想:难道是她教的他们?心里虽然想着,但也放开了宇文赟。
宇文邕被两个儿子说的无言以对,脑中勾勒着未央立在殿门遥望的画面,心下不免愧疚更深。他摩挲着宇文空的头,温言道:“父皇怎么会抛下空儿不顾。”说罢转头盯向厍汗姬,看不出喜怒,冷漠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由是可。最毒妇人心!①”
他的语气极为平淡,却透着深寒,掷下话语如冰。
厍汗姬惨然倒地,脑中飞快旋转。这一招棋太高,累了阿史那,折了自己,究竟是谁?她赫然看向独孤月容,独孤月容知她心思,嘴角一挑,不屑而顾。厍汗姬自然了解她,独孤月容纵横后=宫数载绝不会用这番手段,还会有谁?她扭头飞快的扫过众人,最后把目光停在未央身上,心思敏捷飞转下,恍然想起一件事来。情急之下突然指着蝶舞叫道:“圣上,圣上,是她栽赃陷害,妾身是无辜的,是她,是她!是这个贱婢!她也在场的,她没有拉住两位皇子,她是刻意的!”
独孤月容轻哼一声,“你都说是没拉住了,容儿虽然没有在场,不过想想事发突然,任谁也没有料到。厍光训言语挑拨,陷左昭仪于不义,还想灾祸到右昭仪头上,其心,呵呵……”
冯姬接过话头道:“圣上,咱们姐妹本该和气相处,两位昭仪有孕可是天大的喜事,厍光训如此挑拨离间,还口出而言侮辱皇子。妾身看此事根本怪不得别人,皆是因厍光训言语冲撞,圣上可要为两位昭仪讨回公道呐!”
冯姬此言很是不客气,一人一句把罪责全推到了厍汗姬身上,饶是厍汗姬平日伶牙俐齿也不能辩驳,事情本就是因她而起,但其中必然有他人在谋划。她岂肯甘心成了替死鬼,一时间只得搜肠刮肚寻了理由,哭叫道:“圣上,妾身是言行有亏,可妾身真的没想过左昭仪会被空皇子推落太液池呀!妾身当左昭仪是自家姐妹般,妾身怎会陷她于不义。”她悲戚着泪流满面道:“左昭仪若是醒来得知,得知没了孩儿,妾身纵是死百次也难辞其咎。妾身和左昭仪有着姑嫂之亲,妾身当真是罪该万死,只求能够见到左昭仪醒来,再受惩处也罢。求圣上、太后开恩!”
她虽半真半假,却也哭求的情词并茂,闻者动容。未央这才知道为何厍汗姬和阿史那有着这样一层亲戚关系,不禁皱了皱眉头,这么说来,厍汗姬的背后也有突厥的势力。
宇文护咳嗽了两声,插嘴道:“依臣看,不如待左昭仪醒了再说,毕竟两位娘子有着姑嫂之亲,臣相信厍光训也非故意。”
宇文护说了话,谁也不好再说什么。独孤月容努了努嘴,终是抿了口不语,阿史那一醒,必然不会让厍汗姬有失,她这一次是保住了。虽拉不下厍汗姬,能让宇文邕从此对她不满也就够了。
宇文邕尚未开口,却听得太后叩了叩身前的宽案道:“哀家最容不得的便是你们坏了宫里和谐,即然萨保为你说话,那就等左昭仪醒来再行处置。你就回你自己寝殿,没事就别出来了!”
厍汗姬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太后挥手让她的宫人带她下去,转头又道:“至于其他人……”她看向蝶舞,想了想道:“你身为女侍中,没有看顾好两位皇子也是失责,就……”
宇文邕在旁笑道:“母后,就罚她半年俸禄吧。”
太后点点头,道:“就按皇儿说的办,罚你半年俸禄小惩大诫。”
蝶舞忙施礼道:“奴婢愿意领罚。”
“嗯!”太后似乎颇为满意,转头时眼神凌厉,向仍然跪在地上的宫婢道:“左昭仪身怀有孕却要游湖,你们为何不劝阻?左昭仪落水滑胎致使皇嗣不保,这瑶华殿的宫人通通罪责难清,现下凌菲任职大监,此事便交给她处置。”她扫过一众伺候各家嫔妃的宫人,厉色道:“你们都给哀家谨记,伺候好娘子才是你们该做的事!”
“奴婢谨记太后教诲!”宫人们吓得噤若寒蝉,纷纷伏地叩头,齐声附和。
未央若有所思,凌菲如何处置她们不难想到,阿史那滑胎之事落在这些宫人伺候不周上,自是难以保命,如此一来,整个瑶华殿的宫人全都撤换,换上的又会是谁的人呢?
太后道:“看把哀家的孙儿吓得,右昭仪也累了,带他们回去休息吧。”
未央温婉巧笑着颔首,蝶舞自上前领回两位皇子。太后对宇文邕道:“哀家也累了,皇儿自便吧,你们也都散了,听清楚了,谁也不许告诉左昭仪将来无嗣之事,否则别怪哀家无情!”
一众嫔妃躬身相送,齐声道:“妾身谨遵太后懿旨!”
太后看了眼宇文护,道:“萨保很久没来长信宫陪哀家饮茶了,哀家可是想念萨保的手艺。”
宇文护心知太后有私话要谈,便拱手做了个请道:“萨保扶太后回宫。”
宇文宪袖手旁观许久,眼下也不便久留,只担忧的看了眼未央便向宇文邕告辞。
太后一去,各宫嫔妃也都舒了口气,她们都不是善于之辈,自是都如厍汗姬般瞧出其中蹊跷,各自心中揣测,也都急着回宫相互探究,便纷纷携着自家宫婢告退。
独孤月容见未央拉着两个皇子伫立不语,便对宇文邕笑道:“左昭仪没了孩子,想必她醒来第一眼想要见到的是圣上。”
宇文邕看了看她,转头看向未央,未央岂会不知独孤月容是说与自己听的,何况她也同样急着回宫问明蝶舞,暗自叹了口气,微笑道:“姐姐说的极是,圣上还是去看看左昭仪吧。”
宇文邕只能报以歉然,太多的理由他也必须留下,轻轻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未央一手牵了一个,随独孤月容出了瑶华殿,她心里很是不安,从前明里暗里知晓的那些波诡云泽,似乎已经悄然开始露出它狰狞的面目。
①出自姜子牙休妻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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