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一顿,嘿嘿!”
哎?!不是吧?人称季老蔫的老爹还挺能打架?吹的吧?!季航怀疑地瞅瞅老爹,黑暗中也看不清老爹的老脸红没红。听着父亲幽幽讲古,季航的心绪也慢慢地平静下来。
“看啥,你爸可从来不吹牛!”季爹又追加了一句保证,听起来很“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
他又说:“争吃的能打架,那还算是好的了,很多时候都是家里米缸空空,几兄弟饿着肚子坐在门槛边,数着蚂蚁等你爷爷在外头挣钱回来,买一天的米粮吃。那时候我可爱吃油条了,可惜油条太费油,精贵着哩,两三个月能吃上一回就不得了了。
我每次只能分到一小段,金灿灿,油汪汪的,别提有多香了。总是拿在手里老也舍不得吃,想着藏起来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吃,可不管我把油条藏哪儿,你三叔那狗鼻子总能把它翻出来,吃个精光。为这,你老爹也没和你三叔少干架啊!”
季航听得一头黑线,怪不得三叔来家要是赶着早餐,老爹总是买一堆油条配着白粥吃,敢情两兄弟打小就有油条情结啊!
“如今这日子好过了,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什么彩电冰箱,电脑汽车的……你老爹年轻时梦想过的,甚至连想都没敢想的好东西,这一件件一样样的都有了。”
季爹惬意地叹了一声,说:“我和你妈也常常坐下来说起,这好日子过的,只要一家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还有啥要盼的?!
小航,你爹没啥本事,一辈子听党的话,老老实实地当了一辈子螺丝钉。我知道你一个人在外边打拼,没钱没背景,靠得全是自己的本事,爸妈也帮不上你一点儿忙。可我儿子就是强!白手起家挣起份不让人小瞧的家业来。”
“爸,你别这么说……”季航有些鼻酸,他从来没有羡慕过别人老子如何怎样,老爹蔫是蔫,可这几十年来,他和老妈都把满腔的爱给了唯一的儿子。
季爹点点头,拍拍季航的手:“在外头闯,总会碰到沟沟坎坎,摔倒了咱不怕,爬起还是条汉子,摔疼了咱也不怕,回家来,有我和你妈在就有你的窝。你老爹在事业上帮不了你,只能给你一条几十年做人的经验: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做事!”
“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打击老天真!”季航突然想起了一句诗,想不起作者叫什么,只觉得用来形容老爹真是太贴切不过。
“爸,你有没有想过移民?!我是说如果,如果咱有钱有能力了,到外国去转悠转悠。”季航突然问道,想到心烦的时候,他转过这个念头。
“移民?!”季爹一阵诧异,“你老爹老妈都几十岁的人了,喝了一辈子子牙河的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老了老了,怎么可能还去外国佬的地盘上当二等公民?!你怎么,儿子啊,你不是想……”
“不,不,我就随便问问。”季航低头说。
“儿子啊,这世道是跟以往不同,这人心也不比从前,社会上窝气的事也多的很,可咱怎么也不能忘记自己的根——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老爹着急了。
“行了,我心里有数。天冷,您进去吧,别冻着了!”季航笑了笑,语气轻快地说。听了老爹一通话,莫名其妙地,堵在季航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突然就烟消云散了。是啊,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做事!能给的就给,不能给的就不给。公道自在人心,天真一回又何妨?!
“行,我进去了,你也别多吹风了。”季爹见儿子心结解了大半,完成了太后交给的主要任务,笑眯眯地回屋复命去也。临走,又想起件事,转头小声地问:“小航啊,你说去外国转悠转悠,那要是去玩玩,我和你妈都乐意的很,听说现在新马泰都降好多,四五千就能十日游!等你以后有钱有闲了,要不带我和你妈一起去转转?!”
“好,没问题!等有了钱有了闲,您想环球玩一圈都行!”季航乐了。
第二天,他就回厂向大侠表达了自己的决定和态度。
一、杜尔琛这个股东干了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和季董的事,虽然暂时性地无法清退股权,就权当没这人!至于干了什么事,谁都不许再提,谁提他跟谁急!
二、最大程度上配合国家对膜生产的需求,等新厂建成后,产能调配三分之二用于膜生产。
三、将委托机械厂生产的炼油机(即膜生产机器)裸机转让一台给科工委,并为其配置齐全程控程序。价格按市场价结算,至于程控软件一块的价格,由大侠前去交涉。不公开机械图纸、原理及程控代码等商业机密。
三、按大侠的建议,另行在英属维京群岛注册新的合资公司,名称为“星航制造集团”,不做上市准备。
听了季董的决定,大侠虽然对政府的反应有些担忧,但完全举双手双脚赞成。
至于杜尔琛的事,大侠偷偷瞧了一眼季董发青的脸,张张嘴终于没问出口。咬着牙狠咒这美帝野心狼,也不知到底干了什么坏事,惹得航航气成这德性!他暗暗下定决心要奋发向上,一定要成为真正能让季航依靠坚实臂膀,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季航这单薄的小肩膀一力担起所有的烦恼。
一周后,大侠把新公司的证照拿到了手。
季航给科工委的余处打电话,告之自己的决定。
余处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说:“好的,我们将尽快派人来接洽机械购买事宜。”迟疑了一会儿,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季董,你真的不考虑出售核心技术?”
季航嘿嘿一笑:“啊,我觉得自己还是喜欢细水长流慢慢挣点小钱,以后咱们多合作吧!核心技术还是不‘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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