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母一直心脏不好，受了上午这一场刺激，又是卧床不起。
洛可儿被紧急召回陈宅，走进卧室的时候，洛母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原本丰润好看的手也因为吊了剂量过众的药而青筋凸起，床边看护医生陪了满屋。
“妈。”
洛母抬了抬眼，看着女儿站在门边踌躇不安的模样，终是开口道：“进来。”
洛可儿小心翼翼地坐到床边，将洛母还插着枕头的手捧在两手之间：“妈，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我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分轻重了。我从来不是乱来的人，虽然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可是它并不是一个错误。就是那一个人，让你看着的时候觉得，这一辈子再也没有第二个，无关心智年龄，无关岁月时光。”
洛母沉思了许久，悠悠道：“分明就是一个孩子。说的话也净是孩子气。”
“妈妈……”洛可儿低低地喊，声音有些喑哑。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因为那种笃定的幸福全部都是虚假的说辞。可从今天开始，那个人，终于要变成一段年少往事。哪怕始终放不下，哪怕只是轻轻掀了一个角，心痛的仿佛就要支离破碎。
“一个孩子，怎么会知道一辈子有多长。”
“在很长的一辈子里，路过生命的人那么多，可他们都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洛可儿咬了咬嘴唇，似是鼓起所有的勇气，轻声道，“就像你和爸爸的各自天涯。”
洛母的脸色缓了缓，脸上是少有的温柔：“歪路妈妈走过，所以才更不希望你走。在一起的时候，以为爱就是整个世界。可是两个人才一起，不是你爱他，就是一辈子。有的时候，就是因为太爱他，才管不住自己，更遑论是管住他。你有把握爱他，不代表你有把握和他过的幸福。你所谓的爱，能拴的住他多久？”
洛可儿的眼泪顺着白嫩的脸流下来：“难道就因为未知，所以就要退却了么？最起码要把握过，才知道是否能握住。没能留下，不代表一无所有，最起码还有值得一辈子怀念的记忆。有那样一个人，陪你经历，教你珍惜，你为他肆无忌惮的大笑又为他撕心裂肺的哭泣。”
“那你就去抓住吧，那个赠你以欢喜给你以伤悲的人。”洛母轻轻叹息，“你跟着你爸爸的那些年，被他宠着捧着，每一张照片上笑的都像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公主。而这些年，我却从不曾在你脸上见过那样的笑了。或许妈妈在你眼里有些固执严厉，可妈妈就是怕照顾不好你。你不幸福，我以后要怎么面对你爸爸？”
洛可儿泪如泉涌。重新见回妈妈，她从来不曾这样柔声细语地向自己诉说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
“只要你开心，不要受半点委屈。”洛母伸出另一只没有吊针头的手，轻轻抹去她的眼泪。
站在门口的程曦没有出声，默默地退了出来。
他走下楼梯，刚挂下电话的顾思莫问道：“如何？”
“胡言乱语一堆，就是哄阿姨一个高兴。”程曦的脸上是少有的愠怒。
顾思莫叹息一声：“酒的问题。Jenny一看情况不对就找了我哥。洛可儿当时死活赖着不肯走，还灌了我哥三杯酒……”
“再查。”
“程曦，这么多年你把洛可儿捧在手里，出了什么状况都是第一个跳出来替她担。发生那么大的事，她这么淡定正常么？”
程曦皱眉。
“别因为太着急，才混淆了真正的重点。什么才是最重要？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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