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生活？用毁了他爸爸名声的钱？”洛母沉下脸色，“我不知道你如何理直气壮地在这个环境讲出这一番话。那我也不妨正式通知你，人死了，你们就半点脏水都别想往他身上泼。这罪是谁犯的，就让谁出来承担。”
“程夫人……”
“鱼死网破这个道理你想必是懂得。”
沈龄 压着声音道：“程夫人，这样纠缠下去是没有结果的。你也不是不知道实情……”
一道玩世不恭的声音突兀地在门口传来，打断他的话：“哟，这不是专门制造冤假错案的沈大律师么？”
洛母和他同时回头，程曦正领着律师团进来，沈龄瞧见走在最后的那个人，面色终是一变。
“在C城，只手遮天这种事我做过，把天掀了，我倒还没试过。”
“顾思莫。”明明对方亦不过是一个气盛的少年，沈龄却还是带着些恭敬地打招呼。
“实情我可不管，你回去支会一声有话语权的，让他们把责任好好分一分，免得我突如其来地下狠手，他们也不知道该推谁出来领罪。”
顾家在C城的影响力毋庸置疑，三代世家，根基起在C城。顾思莫便是现今顾家当家——顾齐羽的第二子。因为顾家和军界关系交好，就连政界也要忌它三分。
顾思莫痞痞地搭着程曦的肩：“真不好意思沈大状，你近两年毫无败绩的历史想必是得毁了。我看你也别再这里多费口舌，早点回去好好研究研究，如何弃车保帅。别把你身后真正的大老板也给搭进来。”
沈龄终是不敢得罪顾思莫，匆匆别过。
洛可儿悬着的心慢慢搁下。
她抬头看了看洛母。她今日一袭黑色裙衫，衬地她愈发高贵凛然。没有哭的洛可儿知道，同样没有掉泪的洛母和她一样，不是因为坚强，而是没有人会守在身边为你拭去泪水。
“妈妈。”第一次，洛可儿开口唤她。
洛母眼眶更红。
“其实已经很好了。到最后，还有我们守在这里，人生的最后一程，我们一直陪着他。”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瘦小的女孩竟然会反过来安慰她的妈妈。
“他是我的全部。我什么都没为他做到，但却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后面这一句，却更似是安慰自己。
“可可……”洛母唤她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以后，你还有妈妈。”她抬头看了看程曦，补充道，“还有哥哥。”
洛可儿点头。
程曦也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可可，你还是一个小姑娘，你心里难过，你累，你可以说，可以哭。就像在你爸爸面前一样。”
洛可儿还是点头。
只是心里有一道小小的声音在反驳。
人还是要靠自己坚强。哪怕是爸爸，也有不在的一天。虽然她到现在也没办法完全接受这个事实。那么强大，那么无所不能的人，那个给了她一切的人，死了。然后，哪怕连一个简单的拥抱也没办法给她。
“这温情的场景真不适合我。”顾思莫瞧了一眼洛可儿，又拍拍程曦的肩膀，“你在这儿慢慢哄小姑娘，我回去处理正经事。说出口的话要是做不到，可是要坏了我顾思莫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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