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最深的心底。
虽然回来的时候,步步说要和他一起回齐地,但是事不如人意,他知道,步步也知道,只怕步步再也回不去了,而他,只能形单影只地前往齐地,去继续他们曾经的梦想,身边的随从虽众,身边的车马虽繁,但对他来说,没有她的日子少了多少乐趣,连生命都空了,不是形单影只是什么?
熠泽始终含笑看着这一切,自从步步依到他的怀里,他的眼神便不再犀利孤寒,到得后来曾秦奉上酒邀他共食时,他也起了兴趣,很是饮了几杯,越发显得目似秋波,面如朗星。
曾秦说自己过不久又要出发去走货,步步问他去哪里,话中流露出对他时常不见人影的埋怨,曾秦笑道:“行商之人,居无定所,可能是海外,也可能只是在大尊的边疆走走,运些要紧货物赚些辛苦钱,家父曾说,行商虽是为积富且为世人所看不起,但行商却能调剂有无,将南之有剂与北之无,北之富调之南之贫,所以行商这人不可能常住在家,需得时常游逛天下,方能知何货可居奇,何物不可贾。”
好自由啊,步步听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想到自己身困在京,恨不得跟曾秦一起走南闯北才好,她天生不是宫斗的料,也不是宅女的料,要她宅在宫中,面对一大堆的女人,她实在无能为力,登时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既然自己走不得,那么通地自己的谋划做点事情也是不错的嘛!
她脑筋飞快地转动起来:“你要进些什么货,要去哪里呢?唔,对了,不如跟玉恒一起去齐地吧?卖米粮,卖珠宝,卖绸缎!”
曾秦故作不解:“去齐地干什么?那里刚战乱完,民生尚未恢复,就算我送去米粮也卖不了几个钱,再说我查过了,那些粮商手上的粮食多得很,就是不肯拿出来而已。要说卖珠宝,谁买得起?”
步步一下子跳起来,激动在大堂中间走来走去:“你傻啊!你送米粮去,不但卖,而且要以高价卖!刚开始找几个托来买,整出一副红红火火的模样,一边散步消息说你整了几千担的粮食到处游卖,还有不少粮食即将从靖武国运来,白天将粮食运到南地,晚上再将粮食运到北地,这样一来,那种粮食源源不断运来的假像就造成了,你这么一造热,那些粮商还坐得住吗?自然大开粮仓降价卖米,这平价平抑了,人心一定,接下来你找几个富人家卖珠宝去,并且宣扬谁家最富裕,买了如何贵重的珠宝,毕竟是天子遗族,毕竟不同凡响……”
曾秦与她熟识多年,对她的不要脸程度早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我知道了,为买了珠宝的富人家造势,这样一来,一些特别看重身份地位的官宦人家就要开始大量收购珠宝以显示身份,此风越演越烈,他们的家底也可能会因此削弱……”
步步脸上洋溢着光芒艳如朝霞,目光熠熠生辉,熠泽自她回京,继而软禁她之后,从来没有见过她这般生动美丽的一面,这一刻的她,如一朵盛开了的睡莲,娇美得令人不忍触摸,似乎只消轻轻一碰触,她美得让人窒息的一面会因此消散,熠泽的心似被猛然撞击,他呆呆地看着步步艳美得泛着泽光的眸子, 那眸子此刻因明媚如春光,映得一室皆暖,春天,到来了吗?
“没错,你想办法挑起他们斗富之风,这样一来,什么珠宝啊,绸缎啊,都弱毙了!春天到了,你叫些人上山找些蛐蛐儿什么的,叫他们玩蛐蛐儿,斗鸡,反正想办法败光这些富人们的钱,没钱的富人……”她懒洋洋地往座上一赖,半个身子都似埋进了熠泽的怀里,嘴角一抹笑如轻风过耳,让人心痒痒的:“还能使什么坏!玉恒,到时你别忘了表达对一些特别能斗富的‘贵人’的尊重哦。”
于是座中众人也都明白了,这是为玉恒开路啊!
齐地本是一个国家,现在就算是国亡了,帝王子孙后裔还在,什么公侯公子男的爵人必不甘心荣华富贵因此消散,但又无力挽狂澜,步步给他们提供了一个能够让他们展现财力和“尊贵”的方式,他们必将趋之若鹜,不必一兵一卒,轻易就瓦解了他们的斗志,玉恒再以朝廷命官的身份对他们致以善意,不过十年,他们的反意会便会随着日渐衰败的家业而一去不复返。
就算有一些人特别明知,不许斗富,不过相信以曾秦这般天才的老手,引诱得几个少年子弟不在话下了。
步步的计谋很和平,很长远,短期也许见不到什么收效,但十年后,齐地必然是一番新景象,连熠泽也悄然摒住了呼吸,投向步步的目光中再次充满了深思。
把这样一个充满奇谋的女子绑在后宫,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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