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住了脚跟大大方方地点头算是承认他的话,其实如果可以,她真想上前给他一个耳光,看看他的军队给这个城市带来了什么?
不过看到他修长有力的腿翘在一棵树干上的淡定鸟样,她很明智地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一个耳光上去,也许他不会打回来,但是绝对有比一个耳光更为羞辱的事会报复给她,等着,等姐姐把握了能让你倒霉的事再一起报复回来!索性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一种自己人的语气怅然道:“将军真不愧是将军,一眼把别人的心事都看得透彻之极,简直让我佩服得无体投地,建业他--啊,就是薛构,他虽然冥顽不灵,我也知道他所坚持的东西不值得他这样把命都拼上,不过他的人品不得不说是高尚之至,对不对?正所谓富贵不能屈,贫贱不能移,若不是与他相逢乱世,恐怕我与他会是一对最意气相投的‘好友’,你知道吗,他是明知我给他下毒,却甘之如饴地一饮而尽,也不知道将来谁还肯为我喝下毒酒,一想到这里,我就心痛得不能自己,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所交的第一个好友,所见过的第一个男子汉,男人中的真男人……”
风圣城倒是没有拂开她的手,只不过她说得越深情,风圣城的面色越阴沉,步步心里倒有些莫名其妙,本来只想抬高薛构讽刺风圣城,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越表现得对薛构重情重义,风圣城的脸色就越难看,难看得简直要发绿了似的,那双鹰一样的利目在她脸上扫来扫去,简直要刺到她的心里去,难道是嫉妒别人称赞薛构?还是这个男人强大的自恋心理在作崇?不管怎么样,风圣城越是这样不爱听,步步就越要挑深情的一面来说,最后说得好像她和薛构两个人缘定三生,上演了一场乱世英雄美人传似的,看着他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黑,她心里的痛快也到达了顶点。
“我看你是太闲了,光想这些有的没的,有那个空不如做点实事。”他突然放下脚,伸直了身子,巨大的阴影罩下来,把步步吓了一大跳,忙把手放了下来,继而怒瞪着他,反嘴回道:“做什么事?像你一样去杀人?”
从刚才到现在,步步就没有停过关于薛构的话,话里话外都带着“死的人不该是薛构,该是风圣城”这样的意思,脾气再好的人也会恼怒,更何况风圣城从来就不是圣城,原想体谅她的心情,给她骂上两句就算了,不过这丫头根本不领情,难道她不明白薛构是非死不可,这样的人就算是活着也只会挑起无数事端,这样的人一腔热血绝不会甘于大尊统治,他不死,将来被鼓动去送死的人更多,养虎为患这种事他是绝不会做的,风圣城冷冷地道:“你该庆幸薛构自己想清楚了,然后自己去死了,否则落在我手里可不是一杯毒酒能了事,你要是再为这件事在我面前杂七杂八地讲些风凉话,别怪我不给面子直接剐了他的尸!你有什么话去他的坟上再说吧,本将军不是来听你诉说这些儿女私情的。”
步步的火气也上来上:“我也不是来看你这张臭脸的,姑奶奶要走了,波崎城已经交给你了,你要是言而无信……”
她狠狠地眯起眼睛,风圣城直接拉起她走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道:“威胁别人之前,先把事情看清楚,小姑奶奶!”
大街上早已经一反之前的凄冷阴森,行人们面上虽带着一种对未来的渺茫之情,但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国破家未亡已经是一种最大的上天恩赏,他们正在大尊军队的大声吆喝提醒下匆匆地赶往户籍登记地点登记户籍人口,原来波崎城原来的户籍早被原先恐惧于等死的波崎官员烧毁泄愤,不要说户册被烧,所有的府衙公事档案都已经荡然无存,所有的人口案例都要重新开始一一登记造册,步步看着登记过的人手上拿了一个牌子,凭这个牌子可以在三天后进出波崎城--再无阻碍,封城一事到此为止。
没有想像中的攻城之血泪,没有攻城后应有的战火纷飞,如今城破民安,虽然没给波崎城民好脸色看,但至少军不扰民,没有烧杀抢掠的事发生,以风圣城的性格能做到这样,步步甚至觉得波崎城民应该对风圣城感恩戴德,大念阿弥陀佛了,但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更加黯然,若是薛构不死,一场大战在所免,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也许成就了他一世英名和波崎城名万古不灭的事迹,却要让满城的老弱妇孺尽数死绝,两者权衡,步步宁可让波崎城成为一座无名小城,也不愿让它成为一座青史留名的死城。
但是她终究是欠了薛构的,在听到风圣城下一句话时,她马上觉得回报薛构的时候到了,风圣城很遗憾地说:“我在波崎待不到五天就要走了,这城我准备派人暂时接手,因为太多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让别人来接管我不放主,你是王妃便没有这种顾虑了,反正都是皇家之物,所以本来想让你暂时接手,不过既然你要走……”
“谁说我要走!”步步大喝一声,目光炯利,双手插腰:“你说要让我接手波崎的,就这么说定了!”
“你不要勉强,我知道你的愿望是自由。”像一只小鹰一样飞入没有他的天空,但是步步,我怎么会让你一个人飞得那么高,那么远?就算要飞,也要飞在我的天空下。
步步痛心疾首地顿足不已:“说你笨,你就是笨,你一点也了解我真正的愿望,我真正的愿望是为国家尽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
“但是你为了薛构的事那么伤心,我也不好意思强迫你啊……”风圣城拔腿准备走,步步拦在他在前,坚定地回答道:“伤心总会过去的。”
他狐疑地一挑眉:“真的不用勉强。”
步步气得直咬牙,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话,像个老太婆似的!按捺下想要怒骂的冲动,终究还是翻了个白眼送给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就这么说定了。”
既是要接手波崎,波崎的一切她就有权力管理,第一件事就是厚葬薛构,她把薛构葬到波崎城外最高的山上,至于她,她没有脸出现在他的面前,不管薛构是否早就存了死意,人是死在她手下这一点是无法抹杀的,只怕内疚将会伴随一生。
“这些东西还你,你对我一片真心,我却只能还你以歉疚,实在对不住得很,但是你知道我是迫于无奈,下辈子希望我们能当朋友,你……不要恨我……”将薛构赠她的发钗衣物尽数装在一只红木匣中,想想,剪下一绺自己的乌发用丝线缠好一起放入匣中,放在薛构手中,葬入土里。
权且算是她报答薛构的一片深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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