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达倒不觉得怎么样, 这群齐军顽抗至今倒是让他起了一些敬佩之心,但是再敬佩也是敌军,早死晚死都是一样,顶多是死得痛快一些和死得窝囊一些的区别罢了,于是他痛快回答了一声就准备走,但是肃凌却叫住了他,转头对风圣城道:“将军恐怕用不着弄得这么僵吧,那孩子是一个硬石头,弄伤了只怕这心会变得更硬。”
风圣城手里的小金刀如一条小龙在手指间穿梭往回,笑容邪肆无情:“硬石头就是硬石头,就算是用怀柔手段,硬石头也不会变成绕指柔,肃凌你不必多说。”
苏达听得有些一头雾水,转念一想又似乎有些明白了,今日那个齐军军师矮小虽矮小,不过透着几分俊秀之气,也够有胆量,当时肃军师与矮小军师谈判时,他就远远地在一边看着,似乎肃军师对这矮小军师颇有几分手下留情的意思,想到这里,苏达便哈哈大笑,重重拍着肃凌的背道:“看不出来啊?肃军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我们走南闯北杀多少人也没有见你这么娘娘慈心过!莫非看上那小子?没想到肃军师你一向不近女色,居然搞的是这一手?哈哈哈!不要紧,等破了他们的军,我把他好好地带来给你当小厮!”
他自以为幽默,却没有发现这话一出,现场骤然冷了下来,面前两位大爷直登登地瞪着他,苏达说笑了一阵,慢慢感觉不对,虽然大神经,却也感觉到杀人的目光在剜着他的骨和肉,我说错了什么了吗,他疑惑地想,不过战场厮杀得来的宝贵直觉及时挽救了他,他及时住嘴,大喝一声:“遵命!”扭头就跑,不过心里还是想着,那个小个子能让风将军与肃军师为他郑重其事地讨论这么久,就凭这一点,怕是不能让他就这样死了。
步步回到谷里,把谈判经过经过告诉给何将军,何将军虽对结果不乐观,却对步步着实感激,只是他却是知道的,步步能成功的机率实在小得可怜,那个风将军岂会因为他的一袭话而少杀齐国无辜百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为狗,杀一只狗用得着理由吗?
果然,不多时,有守军来报,大尊军在谷外堆起了许多柴木!
“他疯了,难道他要把我们烧死在这里,不怕引发烧山大火?”何将军大惊,飞快命令所有将士去清除谷口附近的树木,但是山谷内外巨木连天,一时间要清除干净谈何容易,自嘲道:“没死在枪下,死在烈火中也算涅槃了。”
步步却甚是淡定,亲自出去观看了一回情况,回来道:“涅槃?是烤猪吧?放心,他倒是想让我们变成烤猪,不过他们没打算连他们自己也一起烤了吃,所以只是打算用烟把我们薰出去罢了,行了,快让大家把刚才做的布带和湿布包准备好,所有人在见到黑烟的那一刻,蒙上湿布带,把湿土包捂在唇上。”
一边说,一边命他把谷口守军撤进谷来,然后在谷口大尊军看不见的地方埋下尖刀,刀尖向上,上面薄撒一层土掩去刀光,再将早就预备好的刺棘从一层又一层地拦在谷口,直堆放得有二人多高,固定绑牢,之前她发布命令要人砍代刺棘时时,齐军不知道她要做什么,颇有怨言,此时所有准备的一切一一派上用场,无不佩服,于是更加用心地执行她的命令,用早准备好的木夹和绳杆将它们堆放得异常牢固,事关自己性命,谁敢大意 ,等到一切准备妥当,外面黑烟也已经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喘息的恶臭,已经被大遵军的鼓风机吹得向谷里飘来,士兵们忙原地趴下,捂上湿布包,蒙上湿布巾,静待烟火过去,有的士兵迟了一步蒙上布包和布带,不慎吸入一口烟,就被呛得几乎要吐血,这烟里不知道加了什么,直刺入肺地痛楚,眼睛也剧痛不已,忙不迭地捂嘴闭眼扎布带。
步步看着那道烟微微冷笑,这笑里不但带着嘲弄,还带着一种伤感,当年在齐昌城,风圣城无意间曾提到过遇到烟火该如何自救,却没想到今天却帮了她的大忙,那时他们还是儿时的玩伴兼半师之份,今日却已经成了完全对立的两个人。
一个湿布带啪地一下拍到她的眼睛上,何将军好没气地道:“都什么了你还发呆,一会让千予知道我没有照顾好你,一定会讨厌我的。”
步步冷冷地提醒道:“她有她爱的人,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纵使她不把话说清楚,何将军也猜到了几分,只回了一句:“我喜欢她是我的自由,她喜欢谁是她的往事,我只管今后,不计从前。”
再接下来,两人口鼻都被湿土布牢牢掩捂住,鼻中只闻得湿土的土腥味,烟越来越大,最后到了凝聚不散的地步,远远地望去,这个小山谷如同一只巨大的黑妖潜伏在幽深的山峡之间,一股又一股浓烟从谷顶散溢开来,无数动物闻烟而逃,飞鸟惊啼乱飞,逃不掉的便在山谷里四处乱窜,山谷里哀叫嘶吼不绝于耳,山谷里不时有动物掉落在齐军中间,扑腾不久便不再动弹,小型动物经不起这般折腾,不久便死于烟雾,大些的动物虽然苦苦支撑,却显然已经后继无力,不住地痛苦踏步,或是晕倒在地最后死亡,齐军蒙着眼睛心里却都在暗惊,若不是护住了口鼻,现在被薰得四处乱跳的不该是他们了,虽然有些呼吸不畅,但湿土过滤了大部分有毒的烟气,周全地保护了他们的安全,湿布带也护住了他们的眼睛,他们行动不便,却总算身体无恙,大尊军好毒的计策。
风圣城已经亲自坐镇在谷外,一双深沉的眸子望着狭小的山谷,一眨不眨,苏达也望着谷口,暗暗啧啧稀奇,这多大的烟啊,里面更别提还加了多少狼粪,辣椒,凝聚不散,就算是狂风也一时无法吹散浓烟,任是英雄豪杰也耐不住烟火,宁可闯出来跟他们绝一死战也不愿憋死在烟里当烧鸡,但现在齐军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人跑出来,也不知道是太坚强还是已经变态了,或是干脆已经全自杀,死光了。
风圣城呼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苏达听错了,竟然觉得将军似乎有些欣慰之意,“熄烟。”风圣城道。
苏达命人灭烟,鼓风机上踩踏板的几名士兵也停下了脚步,但是黑烟一时自然是无法散去,苏达把等待的这一段时间叫做“焖锅”,他偷偷看着肃凌心里嘀咕,这么大的烟,肃军师看上的那个小子被烟薰了这么久,还能看吗?看肃军师担心的那样,眉间的皱纹只怕比草纸上的皱纹还要多些。
蓄养男宠一事,在当时各国甚是常见,是以苏达也不觉得奇怪,只是觉得好笑,要不是肃凌军师的面色实在太难看,他还真想揶揄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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