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一连声叫道:“步步,怎么办?怎么办?苏达要死了,在齐昌城时他好歹跟我们交情不错啊!”
步步冷冷地回答道:“你该担心的不是苏达,而是何将军。”
“何将军他们人多势众,眼看着就要取胜有什么好担心的,步步你认真一点,好歹苏达是我们国的人啊!”
步步回头看她,眼里的冷漠把千予冻住了,一时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步步瞥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道:“你的判断力呢,你的洞察力呢,难道全喂了狗了?苏达一行不过百人,值得何将军出动这么多的人来拼死一战?你没有看到他们的进退完全是有预谋的,有的人负责望阵,有的人负责射箭,还有的人负责将他们驱离巨石,更多的人则是严阵以待,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我们踏进了一个为大尊军布下的陷阱,或者说是无全不准备活着离开的殉道场!所以,这只有一个可能,苏达带人来破坏水源只是一个计谋,把何将军的人马引下山,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而何将军也料到了这个计策,所以将计就计,决一死战,虎湾峡的周边早已经在风圣城的严密控制下,就算没有今日的死战他们也撑不了多久,山上没有女人,几十年后自然便都死光了,与其等死不如和敌人决一死战,如果我想得不错的话,何将军本来想与你成婚以繁衍后代,不过过后不久便收到了大尊军要挖水脉的事,他下定了必死的决心,于是默然放我们离开,给我们一条生路,他对你可真是真情实意了,对那些一边说爱你,一边背叛你的男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千予干哑着嗓子啊了几声,突然明白了何将军为什么将镯子给自己时一再强调“死也瞑目”,那是因为他想让自己怀了他的孩子后送自己离开,与何将军相处时间虽短,却已经让她明白了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坦诚真挚爱护之情,她一把抓住步步的手叫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救他一命!”
步步往下望,看着何将军尽量把人往别的地方引,却不向这边漫延战势,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何将军是知道她们躲在树上了,然而她又能有什么方法?
“步步!我不管,你那么有办法,每次遇到危险你都能安全脱险,这一次你一定也有办法,你有鬼点子那么多!”
步步用奇异的眼神看着她,任由她把自己的手背几乎握烂,忍痛反问道:“你真的要救何将军,你想过后果吗?你救的了他这一次,将来呢?”
千予急得把头发都要拽断了,吼骂道:“将来个屁啊,眼前都搞不定,还将来!你不救,我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何将军把命送在这里!”
说话间,战势一转即变,齐军的围攻之势像口袋一样被人从背后破开,而且一劈直到底,一队士兵拥着一个人毫不畏惧地闯进了齐军包围阵里,有人大声欢呼:“风将军到!”战场立时平静下来,短暂的沉默过后,厮杀声再度响起,战场更加紧张疯狂。
“从前风圣城是我一半之师,我敬他畏他,如今我还是敬他畏他,可是我还是要救何将军,我已经失去了柳默,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喜欢我的男人在我面前死掉!”
说罢她便要往下跳,步步眼疾手快,严厉地反手按住她的肩,阻止她无意识也无益的多余动作,大声道:“你想清楚,如果你救了他,你就是叛国!你爹你家人都会死的!”
千予悲伤地望着步步,她哽咽道:“难道你不想救他们?我们这一路过来见到了多少让人绝望的事,我对大尊已经失去了信心,我不止一次在想,为什么要有这一场战争,为什么要死那么多人?看得多了,觉得活着也就那样,所以你用不着激我,我恨透了战争!叛国就叛国吧,我不管了,放开我!”
说罢她放声大哭,步步搂着她,知道这是她第一次发泄心中的郁结,她们都一样,都装得潇洒无比,经历了死亡之后还要硬撑着表现得坚硬,可是这装出来的坚强总有一天要崩塌掉,千予可以哭,这一切原本与她无关,自己却连哭的资格也没有,当年一念之差,没有阻止姑姑和风圣城的疯狂举动,如今这一切就让她来了结吧!听着耳边的震天喊杀声,缓缓将最后一丝柔情割断, 是的,成也好,败也好,一切就让她来了结。
毫无预警地,她突然点了千予的睡穴,千予眼带泪珠晕倒在她的怀里,步步喃喃道:“千予,我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呢,这一切全是我们姑侄俩的错,我怎么会让你去送命?要送,也是我去送啊。”
她站起身来,脑中空空如也,从前的一切儿女私情,夫妻争吵相比目下带着血腥味的幽林,显得那么可笑。
以我微弱血肉,挡你千岳万岭之击,这是何将军必死殉国的意志,这也是她现在的要尽的义务。
抱着千予小心在密林中穿行,将她送到一处绝壁上的同穴中,这里无草无木,万一要焚山也烧不到这里,放下干粮和水,她缓缓地收拾随身物品,将干粮姑姑,你说对了,从前你说过女孩子要多出来行走江湖,否则总是待在京城,会被豢养成没有主见的育子机器,现在我出来,看到了,你犯下的滔天大罪,我来为你顶过,姑姑,你要收手了。
她小心靠近战场,将战势一览眼底,水脉巨石上坐着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他正在闭目养神,一腿随意屈伸,一手支额,左手闲逸无比地在石头上轻敲,似乎完全不把这场战看在眼里,但是他虽不动却比动还要可怕,那种危险的气势扑面自来,带着地狱死者的召魂令,正在无声压迫着每一个齐军,他带来的援军并不多,不过百来名,但是战势随着他的出现发生急剧的转变,原本包围着大尊军的齐军被精兵各个击破,分散成一小股一小股的残余兵力,散落在密林里,眼看有不了多久齐军就要全军覆没,他完全可以下受降令结束战斗,但是他没有,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杀了所有的齐军!
时隔这么久再一次见到她,步步仍旧觉得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在颤抖,似乎都在尖叫着要远离那个男人,他变得越发冷厉无情,从前总还带着几分瞒骗世人的温雅,如今则全然抱了毁天灭地的戾气,带着世界黑暗和死亡的男人,步步也在后退,有一瞬间几乎打退了堂鼓,她低头想了一会,在林中用最快的速度布置了一个“迷心阵”,然后在地上随意抓了几把土往脸上涂去,直涂得脸上分不出本来面目为止,这才向何将军奔去,她虽然速度很快,但是就是这么不到半个时辰时间又有不知道多少齐军倒下殉国,实在拖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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