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多,所以这半天一直在喝酒。
“又装糊涂。周治也我又不是没问过,你说不能说。”沈含玉双肘附在桌上,略朝宛珠的方向倾倾身,表情严肃:“你以后要小心。”他眼里染上几分忧虑:“这人我认得,告诉你也无妨,车里坐着的叫杜牧镛,上海滩的厉害角色,黑白通吃。刚才拦你的那个是他的得力手下。”沈含玉清清嗓子,继续道:“鉴于我们之间的朋友关系,再次提醒你,离这个人越远越好。”
宛珠这下是真的有些迷惑了:“怎么都是要离得越远越好的角色。这回叫什么?杜牧镛?不认得。你把他说这么厉害,我又不是本地人,哪里会和这个人扯上关系。再说了,他找我做什么?”
沈含玉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宛珠:“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在戏班子没见识过么。我问你,你那个老板,是被谁养活的?”
“我又不是戏班子的人,干嘛要晓得这些事。人家叶老板是自己养活自己。”
沈含玉冷冷看着她:“那你还上台唱戏。你们那叶老板若是没有丈夫,哪来的钱自己养活自己。戏子的日子过得就是水中月镜中花,没人场活不久,小票的钱又不够消磨,所以个个都是图银元排场,想当大角儿,哪个不找靠山。”
宛珠端着的酒杯的手顿在空中,听完沈含玉的话,她默然放下酒杯,平静的说:“看来你误会我了,演春香的师父临时上不去,今天就是应急,你若是常听戏,就该知道我是个半吊子。我也是没办法,那阵子刚来上海,举目无亲,我想赚点钱,所以就在这边打杂,她和袁先生都对我很好,叶老板有恩于我,这个忙我岂能不帮。至于你说的那种,在叶老板身上我没见到过,叶老板有一个深爱的夫君,他若活着,他们一定是比翼双飞伉俪情深。不过你说的那些我知道一定存在,但你不能一股脑让所有人背黑锅,你口中的戏子是活生生的人,有欲望有悲喜有病痛,他们又没有能力反抗什么,连生了病都要强忍着去赴局。更可恨的也许是另一边的,要知道这世界上有太多人,绞尽脑汁编造各种理由想尽一切招数,就为了管着别人踩着别人好图自己快活。”
宛珠一股脑说完,直视着沈含玉。眼神坦荡无欺。这下沈含玉倒挪开眼不能直视了。他转过头,眼看着别处:“你这话说得要打翻许多人了,也许我也不能免俗。”他自嘲的笑笑,端起酒杯:“最后一杯,干了杯中酒。”宛珠手中的酒杯和他的清脆一碰,发出一声欢愉的脆响。沈含玉忽然捉住宛珠端着酒杯的手:“那我不妨第一个站队好了,以后你那个戏班子,能不去就不去吧。”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