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他还在笑,这一刻他便沉着一张脸,有黑色的阴影笼罩在他面上,森森的目光与狂傲的语气让人心惊不已。
原来那番宽宏大量的话也不全然是真话,他正在这里等着秋香上套呢。
怕是从那句‘你怕我’开始他便起算计心思,冬香还小,他堂堂一个王爷说出去与小丫头计较能有多好听。而秋香是华夫人最爱的宠婢,小惩大诫一番必定打了华府的脸。
秋香不得不叹道这宁王心思缜密,外界传他性情反复多变——想来有几分也是他故意为之。
***
秋香垂下头,不在多言,此刻无论她说什么传到宁王耳都是错。
“王爷明鉴,秋香她断然没有欺骗王爷的心思!”这时反倒是静默已久的夏香出面为她求起情来。
秋香用余光扫视她一眼,只见她眼眶微红,里面只剩紧张与担忧。就连缩着脖子的冬香都忧心忡忡地朝她看来。
秋香一愣,只觉心头突地灼热,方才蔓延全身的沉重感,慢慢消退。
原来她现在并不是孤身奋战,至少还有夏香与冬香为她担心着,她还不能妥协。
深吸一口气,秋香原本有些黯淡下去的黑瞳又汇聚了微光,面色也显得沉着镇定下来。
她慢慢抬头看向宁王,不在退缩。她徐徐道:“王爷,秋香虽然两次都对王爷摇头了头,但却是一次也不是假话。”
语音虽柔和,可此时不复方才的忍让,显得沉稳有力,字字珠玑。
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移开过,兀自迎上宁王,两道视线很快在空中交接,只觉这一瞬间的气氛开始发生了某种变化,不再向一面倾倒。
“好一个狡辩!”宁王挑眉,没有不悦,反而轻笑道:“不过本王倒想听听你的解释。如果你有半点虚言,就算是华夫人来为你求情那本王也不会留得情面!”
说罢他轻哼一声,更给人以狂妄的印象。
如果是唐寅的狂是轻狂,是傲。那宁王便是狂恣,那也是傲气,傲慢的傲。
秋香安定了心神,嘴上谢过宁王,可目光却没有移开分毫。她是秋香,但更是来自不同时代的一个灵魂,在她眼里她与宁王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只不过是时代造就了区别。
想着适当的措辞,她看着宁王幽幽开口:“王爷第一次问‘你不怕我’,秋香摇了头,那是因为秋香确实有些害怕。秋香第一次得以近瞰王爷威严,又怎会不做惊慌。秋香只是个小人物,说不害怕那便是做假……”
这话要放别人身上那绝对不假,能面对宁王还保持平静的姑娘这世上不会有几个,可秋香却是一个。
这又好比歌颂的话,以宁王狂傲的性子来说,理应会高兴。
“小人物?”他把这个词重复了一边,语调抑扬顿挫,声音饱含着一丝嘲讽。
反应也比秋香想象中平淡了一些,他只是淡淡勾了勾嘴角,看着秋香的眼更为尖锐愉悦。他道:“继续说下去。”
秋香听罢松了一口气,又道:“后来王爷说‘你怕我’,秋香又摇了头,因为秋香冷静下来了。畏惧王爷的人不甚其数,又哪会缺秋香一个。而且王爷也说了,如果怀着畏惧的心又如何能求得王爷饶恕冬香呢!”
秋香顿了顿,再道:“虽然冬香在王爷眼中可能只是个小丫头,可在秋香眼里却是妹妹。外人有一句话说得好,为母则强,现在秋香想把它改一改——为姐则强。”
“所以严格来说秋香不是不怕,而是不能去害怕!”
说完这一大番话秋香便停了下来,耳边系统音响起。
「冬香对您的好感度+30」「完成支线·与冬香成为好友,奖励称号:冬香的阿姐」。
可此刻她非但没有为完成支线感到高兴,反而揪着一颗心观望起宁王的表情。只见他紧紧注视着秋香,看她的眼神变幻了几次,最终黑亮的眼平静下来,如同一泓死水。
宁王表情不显,扬声道:“好一个不能!”
秋香承认,宁王的确长得好看,不管是挑眉的怒意,还是勾唇的轻笑,在这个男人身上都显得动人心魄,似是而非又带着一丝丝狂狞。
见他此时抿唇不语,秋香便又垂下了头语音淡淡,忽地轻了下来:“不过秋香此时倒有些害怕了……”
“嗯?”宁王轻哼道:“此话又怎讲?”
“王爷说了会饶过冬香,所以方才秋香不允许自己退缩的心便安定下来。”秋香道:“现下就只剩对惹怒王爷感到的害怕。”
听了她一番陈词,宁王又开始笑了,这次是开怀大笑,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他含笑的余光始终停留在秋香面上,里面带着一丝趣意。
发上琉璃宝冠的流苏也来回摆动,昭示着主人的心情。
秋香此刻在想,这宁王定是个癫狂的疯子。
然后下一瞬,他的黑眸一凛,宁王以一个凌厉的速度向她袭来,他只手扼住秋香的下巴,把她拉了起来。
带着灼热温度的手指扣在秋香的下巴上,那力度大得让秋香头皮发麻,可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脑海一片空白,只听宁王道:“华夫人果然好眼光,选的丫鬟也是牙尖嘴利!”
“你的狡辩虽好,可真当本王看不出吗?”宁王突然松开了手,挨近她耳畔:“不过本王很久没那么开心了,你做得很好!本王非但不会罚你反而要赏你!”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秋香耳边,带着一丝暧昧的错觉。秋香只觉心脏跳得厉害,这是紧张。
他的手掌很大,到底是习过武的人,力气大的不像话,下巴边缘的肌肤也被他捏得一片火辣。秋香想,她的下巴现在应该是青了。
然而这样的转变谁也没有想到,就连宁王身后的侍从阿卓也微微露出了诧异的眼神,但他掩饰的很好,瞬息之间便低下了头。
冬香与夏香松了口气,露出喜悦的神采。
只有秋香苦笑。这时宁王松开了手,脖子下巴上留下的淤痕看得极为真切,秋香感觉她现在连张嘴都有些吃力。
而这宁王的心思也真真藏得深,要是华夫人昨天没对她说那番话,她还真会以为宁王是想打赏她。但此刻秋香了悟,宁王打的是离间她主仆的心思。
昨日华夫人还害怕华府出了内鬼,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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