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木端沉默。
但似乎乔绿衣也并不一定非要他的回答,她只是静静地说着:“你不缺女人。你只不过是想彻底毁了我……,江木端,你是想彻底毁了我。”
她的真实身份,外头旁人不知道,但是何林蒲和沈修阅他们却是知道的。此番她被他劫持,这么长的时间跟他待在一处,又有昨日他在昌阖门大街上对她的那番作为,她的名声在外头只怕已经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了。
可是现在他却还要这样对她,这不是要彻底毁了她又是什么?这一回她要是死了也就罢了,可要是活着,以后也就不要想再出门见人了。
她丢得起这个脸,可乔国公府丢不起,她的父亲丢不起。
“江木端,论身手、论心眼,我都不是你的对手,此番你逃出去之后,就杀了我吧。反正等你逃出去了,我对你来说,也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江木端仍旧不答她。
外头含玉在门帘外轻轻唤了一声:“殿下,饭菜都准备好了。”
江木端回头看了一眼屋内被乔绿衣掀番的桌子,吩咐了一声:“摆在外间。”
含玉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
江木端抬起乔绿衣的脸,用衣袖给她擦了擦眼角和脸颊上的狼籍,淡淡地道:“等我离开这里之后再想杀不杀你的事,现在吃饭。”
乔绿衣推开他,自己理了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新换上的衣衫,当先一步去了外间。
跟在后面的江木端就长长吁了口气,面上有一丝的狼狈之色闪过。好在,他还没有真的做出更加不堪的举动,否则……,他侧眼看了看窗子,那窗外站着的是耳聪目明的成双,还有外帘子外头守着的两名丫鬟……,否则就真的不好看了。
两人各执一面,乔绿衣也没有再闹,两人安静地吃饭。但是含玉看到江木端肩上被鲜血浸红了大片的衣衫时,看乔绿衣的眼光中就带了些不善。而乔绿衣却似乎是没有察觉到她的目光,只在含玉举箸为她添菜的时候,抓起一碗汤扬手泼到了她脸上。
因为两人离得太近,含玉猝不及防,待要闪身躲避的时候,汤已经迎面泼了过来,她没能躲过,头上脸上,给泼了个正着。
含玉先是一怔,然后俏脸上闪过恼怒,杀机立显。
江木端看着若无其事继续吃饭的乔绿衣,暗叹了一口气,放下筷子,对含玉吩咐道:“你去收拾一下,歇了吧,不用伺候她了。”
含玉含着一口气应下,僵硬地走开。
江木端索性连另一名侍女也一同遣开,等屋中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他这才叹了口气,道:“她是我母后赐给我贴身服侍的,是打小就开始被训练,一身的功夫不逊于成双,要真比起来,说不定连我都不是她的对手。”
乔绿衣冷笑,“怎么?心疼?”
她翻起脸来实在可怕。方才还一脸的哀伤悲凉,可这才一会会儿的功夫,就立刻又变成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最能折腾人的小公爷了。饶是他看惯了她的变脸功夫,这会儿也头疼了起来。
“不是我心疼,而是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我在跟前,你就得吃苦头了。”
乔绿衣一丢筷子,冷笑,“老子要是怕吃苦头,也就不拿汤泼她了。”含玉的功夫她又不是没见了识过,只不过她不顺眼这个丫鬟已经很久了,之所以选在这个时候拿汤泼她,自然也是因为有江木端在,她笃定了这个丫鬟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江木端叹了口气,只好不接腔了。
她并不同于一般的女人那样柔弱,天生一身的反骨,天不怕地不怕,如今受制于他,心中必然早已沸反盈天,憋了这么久,不将他们给折腾个够,她怎么可能安份得下来。
这时,门突然被人推开,成双匆忙闯进来,面色凝重地对着江木端道:“殿下,咱们的院子被包围了。”
江木端闻言挑眉,拿手帕擦了擦唇角,淡淡地笑,“来得比我想象的早,看来事关爱女,乔国公也无法维持他的淡然了。”
乔绿衣听到了,就立刻霍地站起来,面带冷笑,“江木端,我就说过,你跑不掉的!”
但是她这才刚站起身,成双就忽然身形一动,袖中一柄刀在烛光下闪着寒锋,直奔她的脖颈而去。
乔绿衣吃饱喝足,早恢复了力气,感觉成双来意不善,她一掀桌子,仰身倒地,就地一滚,顺手抓过一旁的凳子对着迎来的刀光甩过去,只听咔嚓一声,刀刃透过凳面,如刀切豆腐一般,一条凳子立刻变成了两截。而那刀锋却仍旧去势不减地向乔绿衣袭来。
乔绿衣滚了两滚,单膝跪地,尚未来得及起身,凛冽的寒意又自身后袭来,她不敢硬接,只得脚尖一点,跳向半空,翻了个筋斗,落到门口,动如脱兔一般,她正要往外逃,一直站在旁边冷眼观看的江木端却忽然闪身上前,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抓着肩头的衣服一抓一掷,将她向成双扔了过去。
口中还冷哼一声:“困兽犹斗。”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