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在这朝堂上,聪明的,有谋略的,城府深的人物比比皆是,可是我们不能总生活在谋算里啊,所以如你这般,才是可贵。”
乔绿衣的脸埋在他的胸前,说出来的话有些瓮声瓮气,可是却掩不住她嘲讽的语气,“你可真会安慰人。无能就是无能,愚蠢就是愚蠢,这是用什么办法都掩饰不了的。”
何林蒲低眉看了看她的头顶,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笑起来,“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聪明人往往最喜欢愚蠢的。”
“所以你才会跟我说你喜欢我。看吧,连你也承认我的愚蠢。”
何林蒲先是微怔,而后不可抑制地眉开眼笑起来,“我跟你说这些,可不是让你自我厌弃的。”
乔绿衣推开他,“你走吧,我不生气了。也不会再想着去杀他,我得一个人好好想想。”
何林蒲望着她似乎是真的平静下来的面容,问:“是真的不生气,不难过,不愤怒?”
乔绿衣冷笑,“一个南国质子,他还没到能够左右老子情绪的地步!”
何林蒲笑了笑,又伸手摩梭了一下她的鬓角,放心离去。
等他离开,乔绿衣面无表情地站着一动不动。脚下是光可鉴人的青石砖地,屋内中央的青铜宝鼎里正燃着袅袅熏香,两排的高几上养着两盆开得正盛的那兰提花,汝窑的美人花斛放在窗前,里面插着大朵红艳艳的芍药花。这些她看了十多年的摆设,在这一刻,她却忽然觉得碍眼。
下一刻,她已经冲上去,一把将两旁的高几、矮桌、椅子通通掀翻,将那两盆那兰提恶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又冲过去一把扫落了美人花觚,用力掀翻了青铜的宝鼎。
只掀翻了这些,她犹不解气,又犹如困兽一般四下找寻着,将任何能摔能砸的东西通通砸碎,然后在一地的狼籍中喘着粗气。
听到了屋内动静,绣扇领着一群丫鬟冲进来,但是进门却险些被一只琉璃玉碗给砸到,她定了定神,冲身后战战兢兢的丫鬟挥了挥手,又带着人退了出去。
这个时候乔绿衣正在气头上,谁冲进去谁倒霉,索性不在这个时候招惹她,等她发完了这顿脾气,再进去慢慢的哄劝。
果然,又再等了一刻钟,室内终于安静了下来。绣扇小心翼翼地进去,望着满室的狼籍,和似乎是用尽了全部力气一般,站在室内一动不动,满面萧索的乔绿衣。发泄过后,在这一室地裂金碎玉之中,她的悲伤与失落,显得犹为明显。
绣扇的眼睛里闪过一抹了悟,微微叹了口气,避开了狼籍,慢慢走进去。
“知道您心里不痛快,但是身体也不能不顾。您先去一旁的暖阁歇一歇,养一养精神,您要是还想砸,等我们将这里收拾了之后,再将新的送进来,您再接着砸。”
但乔绿衣却苦涩地一笑,那种苦是从嘴里蔓延到心里的,让她再也提不出任何的力气发脾气。纵是砸光了乔国公府里所有的珍玩器物,也改变不了那些她不愿承认的事实。
——原来他是真的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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