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补足了觉,到了晚上就少了些许睡意。
地龙虽然烧得很热,清澜还是裹了件湖色夹袄,细细挑着绣制并蒂莲所用花色,一边分心不时看向灯下捧着书的背影,心里有些纳罕。
这几日过得匆忙,大急大喜之后精神一放松下来,才觉得有些不妥。
算算日子,似乎祈峻已经几日未去军营了。
虽说皇上嗣子是件大事,王府众人一直紧张关注着。所幸婧怡生得顺利,即便另外有些许波折总还是在掌控中。可是方才晚膳时,公公和婆婆看自己的眼神透着古怪。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今日时辰已经不早了,平日自己夫君最为守时,早该入睡了。
清澜看了看手里的绣活,这鞋面做了有一个月了,总是不得空,今天看来又做不完了。
要不要提醒他梳洗上榻?他心里是不是有事?
清澜寻思着最近发生的事,也没了做活的心思,便将绣件归拢一旁。脱了夹袄钻进锦被,却是毫无睡意。
半响,却不见祈峻上来。听着灯花偶尔“劈啪”作响,翻来覆去等得久了,清澜意识又开始渐渐朦胧起来。
背后突然一阵冷风,一个温热的气息贴近了自己,带着闷闷的笑意。
“怎么自己先睡了?也不等我?”
敢情他在这边等着自己开口求他呢。清澜一阵微恼,撅起了嘴:“王爷心思难猜,清澜愚笨不知。”心里却在嘀咕,今天这日子本来喜庆得很。晚膳后不知是谁不搭理人。
身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锦被一掀,清澜便被拢在了怀里。
清澜不由脸一红,拽住了伸进自己小衣的大手。
若是以往,祈峻便心领神会地不动了。
哪知今日却是坚决得很,大手一路往上·带着一阵粗糙麻痒握住了自己的丰盈,摩擦得柔嫩的肌肤微疼。
清澜不由缩了缩身子,腰背却与他厚实的胸膛靠得更近了。
祈峻的声音有些压抑:“澜儿,今日你入宫陪驾侍产·若是稍有不慎,你的处境便会很危险。”热气喷在清澜敏感的脖颈间。
清澜一怔,这才隐约明白过来,心中不由有些感动。
祈峻说的不错。今日自己只考虑到婧怡了,只想着两人早绑在一起了。却不曾想婧怡身为皇后,若是此胎不顺,她倒也罢了·说不定自己便会因此牵连进去。有祈峻护着,虽不会有危及性命,可也难保被有心人指摘。
想到这里,方才有些后怕。执掌着暗卫,也并非能够随心所欲,否则昔日信王妃早已横行金国。
翻了个身,清澜伸手回抱了他:“王爷说的是,清澜记下了。”
却被祈峻捏了捏俏鼻:“一口一个王爷·今日进了趟宫,倒越发守起规矩来。”竟是有些不满。
“你才有事瞒着我呢!”清澜娇嗔起来。
本想着祈峻必会借此话说出心事,哪知他却保持了沉默。
清澜不由有些奇怪·正欲再说,却倏然被他堵了唇,欺身上来紧紧压得动弹不得。
胸前一凉,清澜不由睁大了眼,身下随即被抵了进去。
昏昏沉沉间,只觉得他今日要的愈发急切。
清澜羞不可抑。
他,到底是——怎么了?
之后几日,祈峻却愈发忙碌起来,常常夜深之时才从外面回来,有时甚至带了几个武将·进了公公书房,一起深谈到掌灯时分。那些个武将出来后也不留用晚膳,多半会一脸凝重地匆匆离开。
即便如此忙碌,祈峻也会抽时间带着自己练骑马。实在没空便会让王荣陪着自己练习一个下午。
清澜也不是愚人,很快便明白了自己夫君的心意。感动之余又觉得夫妻间透着十分默契。随即也积极安排妥当,吩咐了冷香等人将自己筹备多时的人马报备给祈峻。
祈峻大吃一惊·待问清了来龙去脉,才知自己妻子早有筹划,竟与父王合力将昔日战场亡故袍泽的女眷们组织起来,自愿组了一个医官协从营,经过短期训练做些伤员护理包扎之事。
德瑞老王爷考虑之后觉得这是个凝聚士气人心的好法子,竟是大力赞成,早奏请兵部正了名分拨下了筹建银两。
祈峻本觉得不妥,带着一群行动迟缓见不得血的寡妇们成何体统?待和老王爷亲自入营检视,却见一队队女兵士气昂地与男子一般操练着,利落地进行包扎捣药,不由大为瞠目。直到见到秋桂、水兰等人的身影,方恍然大悟,不由心底暗笑。
德瑞老王爷抚着长须,倒是对此颇为自得,好生奚落儿子十分迂腐,最后还是谨慎地让祈峻将此营拨在后军。
朝廷中依然有耳目灵通之人闻到了些许备战的风声。
联系前些时日风闻的西秦政局,年前边境频频摩擦以及西秦使者多有来返,几位阁老与皇上次聚议,不免令人有种风雨欲来的念头。
当今皇上正值英年,虽时有旧疾复发,却已诞下太子。甄太妃等人虽把持朝政与皇上对峙多年,终究难继大统,随着甄家这段时日的沉默,朝廷政局已向有利皇上的一边倾斜。
朝廷上下不免有人摇摆不定,蠢蠢欲动起来。
王府这段时日前来拜访的夫人也不少,德瑞老王妃以老病体弱推拒了一概邀约。
清澜自也心领神会,韬光养晦,只推说要为皇后娘娘炖熬养生汤。
这却是事实。婧怡身体恢复得极好,才过了半个月便面色红润,精神显得极其健旺。每日里逗弄抚育幼子,心情十分放松愉悦。
清澜每日进出,敏锐的感知坤宁宫外多了不少巡逻的侍卫,心中略微奇怪,不由看了冷香一眼。
冷香立即会意,借着换茶的工夫便在周围绕了一圈,回来时冲着清澜做了个安心的手势。
“不用担心。”婧怡一边看着奶娘喂乳,一边让林嬷嬷扶着自己坐起来·苦笑了一声,“本宫恢复得好好的,奶娘你却总不让人下地。”嗔怪的冲林嬷嬷抱怨了一句。回过头又看向清澜,“如今无需我提防·那日生产贤妃亡故,那人便愈加小心护着自己子嗣了。”
“娘娘您真是,总‘那人那人,地喊着。所幸这里安排的都是自己人,否则叫旁人听了去,又要惹些是非出来!”林嬷嬷板起脸,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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