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族门阀吧。
径自用蜡印封了信,让小厮带回客栈,又另取了些银两让冷香跟着走一趟交给二哥,何去何从让他自己想清楚,挟恩求报这种事自己还做不出来。
此事一落定,清澜便事先提醒于妈妈做好离京的准备。
于妈妈自然心领神会。如今看着老夫人已是勉强支撑,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有时候甚至会认错人,恐是时日无多。暗自抹泪之余,又接到水兰跟着大军不再前行,而是停留在梓州驻扎等候的消息,明白自己需要做出决断了。
隔日半夜时分,老夫人突然精神大好,看着竟与入宫前一般清醒。她唤了于妈妈近前道:“此番你随澜丫头去吧。我自有儿孙料理后事,不需你在从旁伺候。”
“老夫人,您又犯糊涂了不是?”于妈妈不以为意,这几日老夫人常有疯癫胡话,只道此时她又犯了病。
老夫人却是一把拉下于妈妈为自己掖被子的手:“你跟了我有三十多年了吧?”
于妈妈一怔,小心回道:“约莫有三十二年了。”
老夫人似在掰算,良久方颔首:“也对。我记得你是比我小些。那时候你梳着总角进来,叫我好一通取笑。”说着便低声笑了出来,那副情景似就在眼前。
于妈妈也回想起当年情景,抿嘴乐道:“那时年纪太小,带着我们入府的牙婆又交代我们把年纪往大了报。我的头发又稀少又枯黄,您一见我便嚷着,这丫头是不是异国来的?”
老夫人咯咯笑起来:“谁叫你在一堆人中一头黄发显眼得紧,眼睛又圆鼓鼓的会瞪人,跟个水兰丫头似的,看着就有趣。”
“奴婢当时就知您是故意的!”于妈妈也跟着笑了起来,想起往事,竟是分外的甘甜。
老夫人叹了口气:“如今我们都老了。”于妈妈也敛了笑,不由心下感慨,可想起水葱也似鲜亮的女儿,又是十分欣慰。
“此番你跟着澜丫头去吧。”老夫人又旧事重提,“把得力的愿意去的人都带去。澜丫头对着我有心结,这几日也不怎么来看我了。我心里都明白,可一辈子都这样过了,总不能最后给赵家丢了链子。姑且撑着这不中用的身子,怎么也得撑到澜丫头成了亲,不能让她平白拖了如花的年纪给我这老厌物守孝。这总是做祖母的最后一点心意。”
于妈妈闻言眼眶一红,有些哽咽:“您都这样了,谁还不体谅这点儿?固然大小姐心中有气,也是一时的,大小姐敦厚得紧,您将事情说开了,她自然会念着您的好。”
老夫人笑了起来,眼里透着睿智沧桑:“这年月,做比说更值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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