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清澜这段日子不是忙着安排行程陪着游玩,就是忙着赚钱,倒是忽略了。
不曾想风铃竟是这般好卖,如今润芳几个日夜加做尚来不及,连秋桂几个也帮上了忙。一个风铃二百文,对于小户人家恰能接受,做了百来个风铃,竟也赚了五十两。
不过这种东西易于模仿,再过些日子生意恐怕就不那么红火了。
清澜还是嘱咐沁雪给小丫鬟们发了红包,只说这些风铃要做人情让堂姐妹捎给梧州亲戚,不用四处声张,便不管了。这些小玩意迟早会流出赵府到市面上,还不如由她来赚这钱。以后若有风言风语,谁知道不是这些小丫鬟自己做了拿去卖的。
最近刘姨娘倒是有些殷勤,在堂姐妹面前说起京城南郊附近有个牟宁庵,景致清幽环境僻静,后面还有一片红枫林,坐看落叶飘零甚是雅致,是个难得的好去处。
清芳不似姐姐那般坐得住,正觉最近已没什么好景点,待在府里却又难耐,闻言大喜,便央着母亲一起去。
董氏有些为难,这几日正与婆婆谈清雅的亲事,也约了几位夫人互相做客,忙得不可开交,哪有空闲陪自己女儿去外面游玩。想让她待在家里,可女儿难得来京城,以后谁知还有没有机会,便又于心不忍。
正拿不定主意,刘姨娘就自动请缨陪同。
虽然董氏看不惯她献媚的模样,但想着好歹同是赵府之人,又是去近郊那尼姑庵堂,便答应下来,只要求多带些家仆侍卫前去。
清澜与她们这些日子早已形影不离,自然随行陪同。清妍本也要去,却被刘姨娘好生斥了一顿,让她专心去学馆学习。
进入了十二月,天气愈发寒冷起来,早上还有些冰冻,这在金国是少见的。一早刘姨娘便说只怕枫叶已经落光了,让清芳一路上烦恼不已,担心空欢喜一场。
待进了南郊,才发现这里树叶落得晚些。今日天气晴朗,阳光照在身上十分温暖舒服,正是郊游的好日子。
到了牟宁庵,早有师太闻讯来迎。此处人迹少至,庵堂内极为清静,香火却不少,总有附近大户人家前来供奉清扫。
拜过菩萨,清雅便被妹妹撺掇着求了个姻缘签,却是上上签,只说“花好月圆,待见云开”,皆大欢喜。用过素膳,刘姨娘便说要在房里听师傅讲经,让她们自行去庵堂后面游玩。
转入后门,只觉眼前一片火红映入眼帘,却比山上的野枫林品种更好,不知是哪一朝栽种的,已颇有些年月了。
一路走来,却是幽静雅致,令人心旷神怡,只叹不虚此行。
游了一半,便见一个小丫鬟匆匆行来,道刘姨娘要为二夫人点长明灯,让清澜快回去看看,师太要讨问一件夫人的遗物。
清澜有些奇怪,怎么刚才不提如今突然想起。想着自己确实不曾为这身体的生母点灯祈福过,便答应下来,暂别了姐妹二人带着沁雪往回走。
一边走一边感到哪里不妥,却想不起来,只觉得心里突突,不由越走越慢,干脆停下脚步轻轻在沁雪耳边吩咐了几句。沁雪有些疑惑,仍是点点头往枫林深处跑去。
身边小丫鬟催促着清澜走,清澜反而一屁股坐在一块大石上,只说走了半天实在走不动了,要歇息一会儿。小丫鬟不敢再催,却不时朝后张望,难掩不安。清澜心中愈加肯定有鬼。
不一会工夫,沁雪便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在清澜耳边嘀咕了几句,有些愤恨的瞪了小丫鬟一眼,那小丫鬟不由瑟缩了一下。
清澜闻言大惊,不再理那丫鬟,站起来就往回走,又不放心,让沁雪先去报信。
待清澜走到半路,却见沁雪已带着清雅迎面赶回,只不见了清芳。
才知清芳被自己叫回了庵堂,还叫人让清雅等着,真是莫名其妙。
清雅不知发生了何事,自己本依约在原地等候,刚才沁雪却突然跑来拉着自己就往回走。自己也早觉有些不对,因此配合着不问只往回赶。
清澜也不解释,牵着堂姐的手往庵堂跑去,看见那小丫鬟还待在原处,见自己拉着人回来,也不敢多问,跟在后面。来不及再去质问她,清澜一边跑一边只觉得心都快紧张得跳出来,尤其看到远处似乎有人影晃动,更是出了一身冷汗。
好不容易跑回庵堂,看见清芳在门口来会走动。两人不由同时松了口气。清芳犹自埋怨:“澜姐姐去哪里了,把我叫回来,自己却不见人影。”
清澜只觉惊魂未定,哪有功夫向她解释。只是突然捂着肚子,连声叫疼,却配合刚才出的一身大汗,脸色苍白,倒把众人吓着了,主子出了事谁敢担着罪责。
清澜只说疼得不行了,一定要回府就医,众人手忙脚乱的把她搀扶到车上。
待刘姨娘得到消息走出庵堂,三人早坐在马车上扬长而去,只留下沁雪等两个丫鬟收拾东西,不由一阵咬牙暗恨。
这阵工夫,清澜躲在车上,把前因后果想了个遍。
刚才沁雪听命在枫林附近乱跑一气,竟然惊起了远处几个人。粗一看,全都是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为首一个像是主子。听着小姐的吩咐,沁雪只装作内急捂着肚子一路“哎呦哎呦”地小跑,倒也不曾被他们怀疑。
清澜由此猜想这必是刘姨娘设下的一个套。若是只留下清雅与那男子在枫林里,纵然不见面,只被人先后撞见,难免会有私相授受的传言出来。想必那恰巧撞见的人刘姨娘也已经安排好了,必是有些身份之人,她自己又待在庵堂里完全避了嫌疑。别人只会说是清雅不知检点,自己不丢半点名声。
只是不知那林中的男子是何身份,刘姨娘做此事又有何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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