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二嫂被带上堂,眼珠子还在滴溜溜地四下打转,她不明白刑部为什么单独传她问话。
赵星语看着她那擦着劣质粉霜的脸忽然想到,章幕僚说她是个寡妇,古代的女子一般都比较遵循妇德,那她擦脂抹粉是为了谁?看来这武二嫂并不是个规矩的妇人。
章幕僚一拍惊堂木,喝道:“武氏,你是否曾经为江氏和廖生牵线搭桥过?”
武二嫂身子发抖,吞吞吐吐:“老身,老身……”
章幕僚斥道:“江氏把什么都招了,你还敢隐瞒?”
武二嫂赶紧跪下,磕头如捣蒜:“是,是,我曾经去跟廖生提过婷婷的心意,但是被廖生拒绝了,婷婷后来也没问我,渐渐我就忘记了此事。”
章幕僚问:“廖生拒绝江氏心意的事情,你可有跟其他人提过?”
武二嫂眼神闪烁,嗫嚅道:“没有,没有……”
赵星语突然插嘴问出一个与案情无关的问题:“武二嫂,听说你是个寡妇,你夫君因何去世?去世多久了?”
武二嫂面露迷茫之色,喃喃说道:“我夫君因为痨病去世,已经去世十三年了。”
赵星语猛然一喝:“所以你就耐不住寂寞,私下找了个姘头?”
“啊!”武二嫂愣住,突然回过神来,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双手乱舞,“我没找!我没找!”
赵星语连珠炮般质问:“一个清心寡欲的女人会穿红戴绿吗?会擦脂抹粉吗?会描眉盘花吗?武二嫂,是不是非要在你家里搜查出男人的东西,你才肯承认?”
武二嫂惊恐地睁大眼睛,脸色像打翻的调染瓶,红一阵、青一阵、白一阵、黑一阵,最后低下头,抖搐着说:“我,我和前街卖肉的苟屠夫有露水情……”
“你可给他讲过廖生拒绝江婷婷的事情?”
武二嫂眼见瞒不住,只得一五一十说道:“讲过,那天我去学馆找廖生回来晚了,他在家等我,问我干嘛去了,我就把这事跟他讲了,还嘱咐他不要告诉别人。”
章幕僚听到这里,立刻吩咐衙役把苟屠夫抓来。
武二嫂惊慌地问:“苟屠夫犯了什么事?”
章幕僚冷笑:“你先在后堂呆着,听我审完苟屠夫,你就知道了。”
不一会,苟屠夫被带到堂上,此人体躯魁伟,面目可憎,乱蓬蓬的头发和脸上沾满了油腻跟尘土,眉粗如炭,倒三角眼中凶光毕露,咧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身上的袖裰满是污渍。
章幕僚在案桌后坐定,喝道:“苟屠夫,你可知为何带你上堂?”
苟屠夫眼神游移,沉着嗓眼答道:“小人不知。”
章幕僚将惊堂木一拍:“苟屠夫,速速将你如何诱骗江氏、杀害江裁缝夫妇之本末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吃苦。”
苟屠夫扯开嗓子嚎道:“大人在上,明镜高悬。小人一向规矩本份,老老实实做着卖肉营生,哪敢去行那等诱骗、杀人的伤天害理之事?”
章幕僚喝道:“来人,给我把他胸前衣服扯开。”
衣服扯开后,堂上所有人都看到苟屠夫胸口有一道紫褐色的疤痕。
章幕僚问:“江氏说与她偷情之人胸口就有一道疤痕,苟屠夫,你作何解释?”
苟屠夫三角眼收缩,兀自叫道:“我有时切肉热了会把衣服脱掉,她定是看到我胸口的疤痕才故意诬陷我。”
章幕僚大怒:“大胆刁民,你听了武寡妇的话,心起歹念,冒充廖生诱骗江氏,还杀害江裁缝夫妇。事到如今,人证俱在,你竟还敢狡辩。来人,与我捆翻了重打五十大板!”
两边衙役一声答应,如打雷一般,上前来按住苟屠夫,狠狠地打了起来。
苟屠夫咬紧牙口忍着疼痛,五十板打完,屁股上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章幕僚喝道:“苟屠夫,招不招?五十板只是杀杀你的刁气,再敢抵赖就动大刑!我问你那诱骗江氏、杀害江裁缝夫妇是不是你所为?”
苟屠夫满身伤痛,口中哼哼卿卿呻吟不休,死活不承认自己做过那伤天害理之事。
章幕僚见这苟屠夫恁地蛮横,且有撒赖的一股子拗劲,如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眸子里闪烁浮露的目光,更使章幕僚深信,这是一个狡狯的凶犯,不动大刑是治服不了他的。
“上烙铁!”章幕僚吼了一声。
一个衙役把烙铁放到火上加热,烙铁上慢慢冒出一股黑烟,且带着肉的焦臭味。
赵星语都快忍不住想吐了,这烙铁上一定残留着以前被行刑之人的皮肉毛发。
“招不招?”章幕僚问。
“不招!”苟屠夫全身都在颤抖,还是不肯松口认罪。
章幕僚一示意,衙役便将烧到有些火色的烙铁放到苟屠夫的背部,烙铁灼于皮肤时发出“兹兹”的响声,并冒出烟来。
赵星语实在忍不住,捂着嘴跑到一边呕吐。
“啊——”苟屠夫就像他杀的猪一样惨号起来,昏厥倒地。衙役用热醋薰他的鼻子。半响,苟屠夫悠悠醒转过来,凶狠的眼神中终于流露出一丝惧意。
“招不招?”章幕僚又问,见苟屠夫顽固不懈,挥挥手,衙役拿着烙铁再度走近。
苟屠夫看烙铁逼近,忽长长吁了一口气,又喟叹连连:“大人,小人愿招,小人糊涂一时,致有今日。恐怕也是劫数,如今索性全招了吧!”
章幕僚大喜:“白日昭昭,可见天理不假。你倘是早招了,也免了这许多皮肉之苦。”
苟屠夫道:“小人从武二嫂那里听到廖生拒绝江婷婷这小娘皮的事情后,一时糊涂,动了歹意,就冒充廖生去调戏那小娘皮。本来只想嘴上占点便宜,谁知那小娘皮竟然主动对我投|怀送|抱,我头脑一昏,索性就装成廖生跟她快活起来,后来我们夜夜欢娱,好不快活。但是哪想正月初六晚上,我来到她房中,居然发现床上睡着一男一女,我当时妒火中烧,以为这小娘皮背着我又找了个相好,马上冲回家中拿了一把斧头把这对狗男女的头砍掉。出了巷子,我才发现自己杀错了人,杀的是小娘皮的父母,我心慌害怕,急忙把斧头和两颗头颅找个地方埋了起来。后来听说你们认定周明生是杀人凶手,我还以为是上天庇佑,谁知道,最后还是难逃法网。小人自知罪不可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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