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说?我怎么不留你了?我才已说了,就是拼着不听母亲的话,也必要留你的,你怎么又说出这样的话来?”
云楼冷笑道:“你说得这真真是糊涂话。我知道你真心留我,但方才的话你若解不过来,只管蛮留,有什么用?夫人的厉害,你不知道,我却知道的,平日里虽安安静静的,那暗地里的手段何等厉害!别说你,这府里哪一个扭得过她去?你若果然使性撒娇的强留下了,将来我就不知怎么死呢!你倒是放我去是正经!”说罢,甩手便走。因自己只顾飞快走着,也不管秦中月在后面如何了,也不见他跟过来,便越发走得快了,一径来至前院,顶头正遇着春袖。
春袖因见她低头猛走,且又是独自一个,便诧异道:“云楼,你往哪里去?怎地这样急?”说着话,便迎上去,谁知云楼竟像没听见似的,一头撞在怀里,几乎不曾把她撞倒。春袖便越发纳闷了,拉住道:“这是怎么了?掉了魂似的。”
云楼抬头见是春袖,一句话未说,那眼泪就掉了下来。春袖见她这样,忙拿帕子与她擦泪,又问道:“这是受了什么委屈了,哭得这样。平日也没见你哭过,就是上回和弄蕊丫头闹得那样,也没掉个眼泪疙瘩,今儿这是怎么了?”谁知百般问着,云楼竟不答,只顾哭。春袖便叹道:“罢了,你心里不好,索性哭一哭也好。只是这大风大雪的,看把脸扇(注4)了。”说着,就拉她回房。
却说云楼因说了决绝的话,心里难过翻腾着,又只管闷着,忽然遇见一个人,虽素日并非十分相好,竟不知怎地便忍不住,哭起来。因跟了春袖回房,好生痛哭了一场,方觉得好些了,自己回过神来,想及在人前失态,便又羞愧,只默默不语。春袖陪了一会儿,听见小丫头说三娘子叫,便叫云楼自己好生歇歇,自己出去了。
云楼倚在床上默默伤心,想一回,哭一回,自己回思与秦中月虽说过几句亲密话儿,究竟也没有过什么极亲极爱之事,原以为伤心一下子也就罢了,谁知待要不哭,竟止不住;要认真细想究竟有何可哭,又想不出,因此越发烦恼,自己想不通,越性只管乱哭一气,只要解了这烦乱才好。
备用站:www.lrxs.org